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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端还没来得及把他的“妻子”,按照法海的吩咐给支开,就看见法海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对他轻轻摆了摆手,随即从一旁的桌上抽出张白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塞进谢端手里后,随即立刻足下生风地离开了,动作快得就好像再晚走一步就会吐出来似的。
然而在谢端抱着崇敬的心情打开这张纸后,脸色当场就忽青忽白了好一会儿,随即恶狠狠地把这张纸给撕成了碎片,扔进了一旁的水池里,怒道:
“好一个秃驴,竟敢如此戏耍我!”
——那张纸上写的只有一行字,有病就要看医生。
不得不说法海的这句话其实很适用,因为哪怕在现代社会里,感染了寄生虫之后,也是要去看医生的。
可架不住谢端不久前,刚刚因为“不举”的事情去过医馆,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丢了一把脸,在看到法海写的这句话之后,真是心里没鬼要有鬼了,在极端的自信心促使之下,他错过了最后一次就医的机会。
真是造化弄人。
而皇宫内的考核,此时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宫女太监们悄无声息鱼贯而入,将烛火点了起来,一直在批阅奏折的述律平这才反应过来,应该休息了,腰酸背痛眼睛花地放下了左手的笔。
她再一转头,就看见谢爱莲那边,已经把所有的卷子和账册都写明白了,早已同样恭恭敬敬侍立在旁,就等自己批阅呢。
述律平见此,立刻起身过去,可她将这份卷子刚拿起来,便看到了上面那无数排写得密密麻麻的数字;再定睛往旁边的账本堆成的小山的方向看了看,便发现了十分让人惊讶的两件事:
第一,她给谢爱莲拿来的,是本朝刚刚建国的时候,国库里最乱的那几年的账。
那几年的账已经不是人类能看懂的东西了,哪怕让后世的会计拿着计算器来算也没法算明白,是个很掉san的玩意儿。
前朝和本朝的账目混在一起,计量单位也不够统一,宫人们还会私自窃取皇家器物拿到市场上变卖补贴自己的小金库……如此种种坏账累积下来,如果不专门拿出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门来,是很难算清楚这些东西的。
因此,述律平才会在一开始的核对无果之后,下令“既往不咎”,抹了这笔账,这才彻底将皇宫内外浮动的、惴惴不安的、生怕查账的人心给安抚了下来。
虽说后来,述律平自己其实专门找了些信得过的侍女,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有一十多个人,一点点地手把手把打算盘记账的本领教给了她们,和她们把这些烂账给算了个清楚,好让自己对皇宫内部的大小事宜都有个把握;但也正因如此,述律平这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想要把这些账都算明白有多困难:
别说自己只给了谢爱莲一日的时间门,就算再多给她十天的时间门,按照正常人的“擅长算术”的水准,也只能堪堪算完第一本上面的账目而已。
可眼下,自己只是走了个神、去专心批阅了一下奏折的功夫,等再回过神来之后,不光天黑了,甚至连这小山一样的账册都被谢爱莲看完了?
述律平惊异之下,立刻就将目光投向了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们。
因为述律平十分清楚自己在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精力有何等集中,肯定会忽视外物;把这些人安置在这里,正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在自己意外被奏折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之后,代替自己,成为自己的眼睛,继续注视着谢爱莲完成这场别开生面的、一对一的考试:
如果说之前,是国家领导人对考生进行的一对一的盯梢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十几个监考老师在一间门教室那么大的房间门里,一十几个眼睛全都只对着这位考生一人。
——很难说这两种方式哪一种给人的心理压力更大,亦或者说,这正是述律平的用意。
她不仅要保证考试的公平公正,更想考核一下谢爱莲的心性,毕竟心性不正的人,便是再有本事,也不能去管国库。否则还没能自己把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给挨个砍了,搜刮点钱出来,这边管国库的又一只硕鼠,就要把自己又喂得脑满肠肥了。
结果眼下,最受到震撼的,是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齐齐拼命点头,还有人在往一旁的蜡烛上使眼色:
也就是说,谢爱莲不仅准确无误地把这些账本全都算完了,而且还是一个人一日的时间门内,就完成了一十个人的一月之功!
更令人惊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旁用来演算的草稿纸上,半点计算的痕迹也没有,甚至连专门为她准备的算筹和算盘,都没有动过的迹象——
也就是说,以上所有的计算,都是谢爱莲通过心算的方式完成的!
述律平见此大喜过望,立刻将谢爱莲带到身边赐座,抚掌而笑道:
“果然好本领,不愧是谢家的姑娘!”
“既如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罢,今年即将加开的这一门恩科,其实就是为你设置的。”
谢爱莲闻言,立刻起身下拜,恳切道:“多谢陛下!”
述律平沉吟片刻后又道:“我对阿莲虽然有爱才之意,但若直接钦点你入朝为官,日后定多有不便之处。女子在长江以北,本就生活艰难;若再身居高位,一言一行肯定会被成十倍、成百倍地放大……”
“等我百年后,史官们再一篡改,我御笔点你入朝为官的事情,就不是什么伯乐遇千里马的美谈了,而是我专政擅权的铁证。”
谢爱莲闻言,也沉默了很久,这才郑重开口:“……陛下如此看重微臣,微臣万死不足为报。”
“阿莲这是说的什么话。”述律平立刻快步上前,将谢爱莲从地上扶了起来,温声道:
“阿莲明明有一手无人能及的好本领,根本无需自证,就能让后世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功绩。可眼下,只因为要御笔钦点你入朝的人是我,为了避免被说是‘互相偏袒’,我这才不得不让你耗费心神去入考场,如此看来,是我之过也。”
说实话,述律平一开始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在里面,只是要做出个“礼贤下士”的模样来,就像她之前曾经对着汉人的大臣们所做的那样,可谓是三分真七分假,莆田来了也得叫一声自愧不如。
——然而真奇怪啊,述律平在说出这些话后,突然感觉心头轻轻一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格外不同的微妙感袭上了她的灵魂:
我之前和那些汉人的大臣们交谈的时候,可从来不需要顾忌这些,哪怕是价值千金的羊脂玉、汗血马,只要我愿意,就能随随便便赏出去,而且从来没有人敢多说半句闲话。
可眼下,分明有一位绝世的良才摆在我的面前,却因为好让她、让我不至于被后世乱说乱写,便要委屈她浪费时间门、耗费精神、经受劳苦,去考一场根本没有必要的试证明自己……
虽然我嘴上说着这是我的过错,但我们都知道,这是时代的过错。
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述律平看谢爱莲的眼神便愈发亲善了,语气中的真挚的感情也从三分真上升到了五分,想要在施恩拉拢她的同时补偿她了:
“既如此,我给你个恩典如何,阿莲?”
“你开口要吧,只要我给得起,你要什么,我就能赐给你什么!” w 请牢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