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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天革上前拍了拍奕凯的肩膀,没有说话,李涛和胡海歌也回到了他的身旁。刘富贵被临海县的同事押上了警车,此时的刘富贵低拉着头坐在警车里,没有了先前挣脱众警的样子,任凭两侧的警察看押着他。
项天革向李文涛汇报了情况,当李文涛听到没有再发生任何伤亡的情况下,将刘富贵成功抓获。连说了三声好,同时命令项天革羁押刘富贵连夜赶回文山县,临海县方面由他出面协调。
经过李文涛的协调,奕凯开车,项天革坐在副驾驶,李涛和胡海歌一左一右夹着刘富贵。同时,临海县公安局安排两辆警车一路护送项天革等人回文山县,何飞则坐在第一辆警车为其指路。此时,已是半夜,满天星辰照亮了夜空,三辆车亮着警灯,快速的驶向文山县。
路上,刘富贵不曾说一句话,低头看着手上的手铐。车上几人也没有说话,大家心照不宣,明白虽然将刘富贵缉拿归案,但胡姐的比对报告还是没有结果,内心都比较沉重。就在这时,项天革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了胡姐的声音:“比对结果确定是刘富贵!”,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项天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奕凯看向项天革,见项天革面带笑意的冲他点了点头,喜悦之色从奕凯心头升起。这么大费周章,跨越两市追捕的犯罪嫌疑人,终于没有浪费众人的心血。脚下的油门不觉得踩了下去,奕凯知道,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成功将刘富贵带回文山县!
凌晨三点半,文山县公安局内,周先成站在前头,身后站立一排装备齐全的警察。三辆亮着警灯的车辆依次驶进了院内,待车停稳,一众警察齐齐的站在奕凯所开车辆周围,胡海歌打开车门,拉着刘富贵下车,一旁等候多时的民警从胡海歌手中拉过刘富贵,押着进了关押室,由两名警察看守。
周先成谢过临海县的民警,看着两辆警车驶出公安局的大门,转身来到项天革等人面前。“好样的,不负众望,不愧是李副局称赞有加的“警界新星”啊,哈哈,好!”周先成兴高采烈的夸奖了一番奕凯,示意他们赶紧回去休息,明天下午正式提审刘富贵!
奕凯回到宿舍,拿出手机,昨晚追捕刘富贵时段雯雅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奕凯挂断了,估计这姑奶奶得气疯了。看了看时间,给段雯雅发了一条信息:昨晚出任务,刚回,一切安好,勿念。刚要放下手机,想了想又发了两个字:想你!心想谈恋爱真累,扔下手机,倒头便睡了过去。
奕凯睡醒已经是中午,看到段雯雅回的信息,笑着伸了一个懒腰。上午,何飞已经安排人员将“120”灭门案的所有资料汇总,连带于寡妇被杀案的资料也准备齐全。待众人都休息好了以后,李文涛开了一个远程视频会议,会议内容简单明了:四点前务必给他审讯结果!
审讯室,刘富贵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冰凉的铁板,奕凯负责审讯,胡海歌负责记录,周先成,项天革,何飞,李涛则在一旁监控室通过单反玻璃观察刘富贵的表现。
“姓名?”
“刘富贵。”
“年龄?”
“四十三。”
“哪的人?”
“文山县小安村368号。”刘富贵回答的很痛快,没有丝毫的迟疑。
“为什么杀害于海洋一家七口?”奕凯话锋一转,直奔主题。刘富贵身体猛的一抖,抬头看向奕凯,没有说话。奕凯迎着刘富贵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退缩,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
“我没有杀人。”刘富贵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嗯?没有杀人?那解释一下,在临海县火车站外,你挟持人质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说?”奕凯盯着刘富贵的眼睛,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般。
“我提醒你一下,主动坦白,交代问题,是可以减刑的。”奕凯见刘富贵并没有想接话的意思,提醒他道:“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感觉我们会纵跨两市去抓捕你?”
刘富贵的眼神开始出现了闪躲,奕凯知道他的内心应该开始松动了。“于晓波今年才十二岁,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是快乐健康的生活,学习,玩耍,还有父母的宠爱,你想,你在村里碰见他,他应该会很有礼貌的叫你一声叔叔…”奕凯继续攻击着刘富贵的内心,因为他知道,刘富贵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没有杀人,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刘富贵依旧不死心,还抱有侥幸心理。
“这是在于海洋家院内发现的旱烟烟蒂,经过dna比对,与你相符。”奕凯拿起桌上的资料,一份一份的展示给刘富贵看。“这是在于海洋家卧室发现的脚印,经过和你的脚印进行对比,确认是你的!”
“那…那只能说明我曾经去过,证明不了人是我杀的!”刘富贵现在已经方寸大乱,说话也开始含糊起来。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刘富贵,我真的认为你并不是那种人,但你确确实实让我很失望。”奕凯看着刘富贵,就像看见一个濒死挣扎的小丑,对单反玻璃挥了挥手。
不一会,李涛拿着两袋东西进入了审讯室,放在了奕凯面前。刘富贵抬头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睁的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奕凯。
“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我相信,有这两样东西,就算你不说,照样可以定你的罪!”奕凯眼神凌厉的看着刘富贵,刘富贵直直的盯着那两袋东西,表情从惊讶到恐惧,从恐惧到泄气,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果。
原来,奕凯在火车上时,便给项天革打过电话,建议派人去刘富贵的农田里找到被翻动的那一片地,挖一下或许能有意外收获。奕凯一直感觉刘富贵天寒地冻的在田里翻土有蹊跷,想到之前胡海歌走访时曾有人说二十号晚上好像见到过刘富贵在田里干活,更加断定田里有文章。
果然,经过挖掘,在刘富贵翻动的地下方,找到了一把砍刀和一袋带有血迹的衣物。胡姐连夜进行提取和比对,证实砍刀和衣物上的血迹属于于海洋一家人所有,而刀柄上的指纹,确定是刘富贵的指纹!
刘富贵看着砍刀和带有血迹的衣物,双手捂住脸庞说:“没想到你会找到,我以为我藏的很好。”摸了摸脸,刘富贵低下头,说起了整件事情的原由。
刘富贵经村里人介绍,认识了于寡妇,虽然他知道于寡妇人品不是很好,但姿色在村里确实是数一数二的。虚荣心和好色之心纵容下,刘富贵将于寡妇娶进家门。自从把于寡妇娶进家门,刘富贵就对她百依百顺,只要自己能办到的,尽可能的满足她。可谁曾想,过了没有多久,村里就传出于寡妇偷偷和于海洋在一起的消息,无风不起浪,更何况小安村本来就不大,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说出来。
刘富贵曾问过于寡妇,于寡妇否认了她和于海洋的关系。但从那以后,于寡妇就像变了一个人样的,对刘富贵忽冷忽热的,有时候甚至会无缘无故的打骂刘富贵。就在今年的九月份,刘富贵有一次去地里干活,突然想起有东西忘记拿,便跑回家。而回到家,刘富贵看见了一幕让他愤怒不已的事,于海洋竟然跟于寡妇两个人在床上干那种事,见刘富贵回来,于海洋悻悻的穿上衣服就走了。
刘富贵气愤的质问于寡妇,为什么做对不起他的事,于寡妇也没搭理他,好像是在表示,既然撞见了,也就无所谓了。刘富贵跑出门追上了于海洋,想要打他,但于海洋说如果你敢打,以后的粮食什么的别想卖出去。小安村种的粮食,菜,都是由于海洋找人买卖的。刘富贵当时没有追究,为了生活为了面子,他忍了。
但从那以后,于海洋开始变本加厉的欺负刘富贵,有时候就算刘富贵在家,于海洋性起时也会去找于寡妇。甚至会当着村里人的面,侮辱取笑刘富贵。直到于寡妇收到一套昂贵的化妆品时,刘富贵终于忍耐不住爆发了。他把怒气全部发泄在于寡妇的身上,不管于寡妇是否愿意,硬生生的扒光了她的衣服,任由她在身下哭喊。
从那天以后,刘富贵就想杀了于海洋,直到把粮食菜都卖了出去,刘富贵找到于海洋,警告他以后不准再去找于寡妇,否则就杀了他全家。于海洋听后,哈哈大笑,像听了一个笑话一般,嘲笑刘富贵是个懦夫,自己老婆跟别人在家里上床,都不敢说什么。还想杀人,借十个胆给他,他都不敢。
刘富贵看着远去的于海洋,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拳头,发誓一定要杀了于海洋全家。随后,刘富贵就每天躲在破瓦房里磨刀,每天都会到于海洋家附近待一会,直到二十号他发现于海洋一家都在家后,趁着天刚黑下来,回到破瓦房拿着砍刀返回到于海洋家。
刘富贵敲响了于海洋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于海洋,见是刘富贵,就一脸嘲笑的让他进来说话。刘富贵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于海洋转过身看到手拿砍刀的刘富贵,骂了他两句还说有种你砍死我一类的话。刘富贵深深吸了一口烟,扔在地上,拿起砍刀重重的砍向了于海洋,连砍了三刀,于海洋瞪着眼睛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就在刘富贵准备再上前砍于海洋时,厨房里闻声走出了于海洋的媳妇孙萌萌。孙萌萌“啊”的一声,刘富贵想不了那么多,跑了几步挥刀砍伤了孙萌萌。而孙萌萌的喊叫声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刘富贵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挥刀将出来查看的于海涛砍伤。直接进入房门,将于海洋的父母砍伤,此时的刘富贵已经杀红了眼,听闻卧室有声响,直接推门入。见华梅正拿着电话,上前又是重重的两刀,此时,于晓波哭喊着躺在地上的华梅,刘富贵那一刻有些心软,但心念一转,又狠狠的向于晓波砍了两刀。
看着躺在地上的母子二人,刘富贵瞬间有些清醒,知道他们并没有死后,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院子中。而当刘富贵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于海洋时,曾经受到过的委屈和愤怒,又冲昏了他的头脑。挥着砍刀,又在于海洋身上不知道砍了多少刀。此时的刘富贵已是满身鲜血,握刀的手也有点瑟瑟发抖。
刘富贵慌张的关上于海洋家的大门,直接跑到了自己的破瓦房里,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此时的他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怕的要命,低头看见满身鲜血,猛的清醒过来。连忙将身上的衣服换下,装进一个方便袋中,拿着锄头,将方便袋连同砍刀,一起埋进了自己的农田里。
此时的刘富贵,已是满面的懊恼之色,“可以给我一根烟吗?”刘富贵抬头看向奕凯,奕凯起身拿出自己的烟,抽出一根塞进刘富贵的嘴里,默默的给他点着。
“为什么要杀害于寡妇?”奕凯回到座位,随即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刘富贵放在嘴边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看着弥漫的烟雾,突然笑了起来。
“她该死!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任劳任怨。而她却拿我当傻子!”刘富贵笑的越发凄凉,仿佛此刻得到了解脱一般。“我为了她忍受侮辱,忍受嘲讽。而她呢?于海洋死了,她竟然还想着勾搭别的男人。她把我当什么了?”
看着刘富贵此时的状态,奕凯可以看出,于海洋和于寡妇给刘富贵带来了不可修复的重创,将一个老实人,彻彻底底逼成了杀人犯!
“那你是怎么将于寡妇杀害的?”奕凯稳定了一下情绪,追问着刘富贵。“我现在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刘富贵低下头,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