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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李乘风的付出感到不值。
就在她想要和盘托出李乘风为夏家做的一切时，她觉得肩头一轻，摇摇欲坠的李乘风居然佝偻着身体站直了。
他的心痛痛过了身体因为极度疼痛而产生的麻木。
他还有些暗自庆幸，或许这样也好。
还好没有贸然地和夏婉柔发生零距离的接触，现在一切推倒重来，还来得及。
他也能无所顾忌地去完成李开疆安排的任务。
夏家只是他的调查对象，也仅此而已。
王玉娥还在那里喷着。
在她嘴里的李乘风变得猪狗不如，或许连猪狗算在李乘风头上都是对猪狗的侮辱。
李乘风咧开嘴笑了，声音微弱，但语气坚定。
“对不起，打扰了。”
说着，不再顾病房里所有人的反应，转头对江欣说：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我们走吧。”
说完，江欣只觉得肩膀上再次一沉，甚至比刚刚还沉。
作为一个退伍特种兵，她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当昨天她得知李乘风想法的时候，对于这个她隐隐猜测过真实身份的男人，由衷的敬佩。
做过特种兵的她，通过任务接触过一些类似于李乘风特质的人，她才会产生这样的感受。
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受过几次严重的伤不得不提前退役，很有可能她也会加入某些特殊部门。
其实退役后的她一开始是不愿意在夏家做司机的，是她看到了父亲为了照顾卧床多年的母亲，努力支撑起这个家，在夏家任劳任怨地做了十几年的司机。
因为她爸只告诉她一句话：
“是她妈欠夏家的，所以他在帮她妈赎罪。”
至于更具体的原因，她爸没有说。
她只知道当年妈妈出事，在部队即将提干的父亲，谢绝了部队领导的一再挽留，来到夏家给夏国安当起了司机。
“江欣！”
王玉娥掉转了枪口。
“你要记住你是我们夏家的司机，是婉柔的贴身保镖。
你不该扛着被夏家扫地出门的人。
你要敢扛着这个畜生出去，那你就和这个畜生一样，从夏家滚出去。”
李乘风的耳边传来江欣把拳头捏得“嘎吱吱”作响。
他可以感受到江欣的愤怒。
李乘风苦涩地笑了，安慰道：
“江欣，放下我吧。
你该知道，我们都是不该有自我意识的人。
所以，放手吧。”
江欣的眼睛彻底红了，都说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可谁又知道，军人不流泪只是为了让更多人不流泪罢了。
江欣的眼泪不受控制般滚落下来。
滴滴滚烫。
李乘风却笑得很轻松，仿佛身上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哪怕脚步依然蹒跚，哪怕脚步还是那样虚浮。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在身后留下了一滴、一滴，最后形成一条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