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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梯的尽头是一块木质盖板,有些像福利院顶楼通向屋顶隔层那道隔板。
李乘风在隔板下静静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这才往上推了推。
隔板有些沉,他用肩膀顶住盖板发力才能顶起一点点。
和他想的一样,盖板在上面被锁足,他只能顶开一小点距离。
透过这一小点距离,他观察了一下,外面应该是一个院子,阳光从缝隙里透了进来,照亮了白炽灯照不到的上部空间。
那些抽噎的孩子抬起头看向那束照进来的光,争先恐后地就往梯子冲来,还叫嚷着:
“救命……”
站在最上面的李乘风急了。
这不是想告诉外面的人,下面有人准备干什么吗……
在那些半大孩子还没冲到扶梯,他果断的收回了肩膀,隔板瞬间合拢。
阳光也随之消失。
李乘风下到离地面不远的地方,跳了下来。
下面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上面人的注意,头顶的盖板被掀开。
一个面相凶恶的光头出现在那里,他对着下面喊道:
“吵什么吵?
都活腻歪了吗?”
那些刚才跑过来的半大孩子,都退到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显然是对这个男人有着深深的恐惧。
“咣当!”
光头大汉重新关上了盖板。
地下室陷入了安静,一种压抑感在地下室蔓延开来。
有个稍微大一些的小男孩,开始在那里低声胡言乱语起来:
“我们都会死的……
我们都会死的……”
这样的胡言乱语声音虽小,可在封闭的环境里会变得很大声。
李乘风看到那双圆头凉皮鞋再一次消失了。
李乘风慢慢靠近女孩所在的墙角,贴着一边墙体慢慢坐了下去。
他把自己也缩进了白炽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慢慢靠近墙角的女孩。
随着接近,他明显感受到女孩在瑟瑟发抖,两人的距离越近,女孩抖动的幅度就越大。
在福利院里也有这样情况的孩子,那是受到过严重伤害的孩子。
他们会防备一切想要靠近他们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李乘风也有他的办法,就是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所以他才会把身体藏进黑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可以重新找到平等感。
李乘风等女孩的身体不再发抖,才像是自言自语般说: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我不要待在黑暗里,我要站在阳光下。
我不想成为只能躲在幽暗角落里的蟑螂。”
最后这句话明显触动了女孩的神经,她的头缓缓抬了起来,转向了李乘风。
角落虽然阴暗,但是同处在阴暗里,阴暗就不再阴暗。
李乘风看到的是一张从没见过的美丽脸庞,哪怕这张脸上还染着几抹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