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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烟圈消失不见,于大仙浑身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然后用非常焦急的口吻说道:“老舅,我师傅说我老弟这个情况有点严重,他的道行不够,治不了。只能暂时给我老弟退烧,省的给孩子烧坏了,伤元气。你和我老舅妈趁着这功劲赶紧的,带着我老弟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姓赵,年纪大概四十左右岁。跟我老舅妈没准认识,但是一定一定记得,别说是我让找的。不然会给我带来大麻烦的!”
说完之后,不等我王叔回答。就找了根笔在我王叔手心里写了个地址。之后又赶忙说道:“你俩赶紧回去,一定别说是我说的啊!”
其实于大仙让我王叔找的这个人,就是我赵姨。不过我赵姨的确是家里供了满堂佛。那时候每天从她身边路过都能闻到很浓的烧的那种香的味道。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她给谁看过事!后来有一阵子工作调动,和我妈妈在同一所学校是同事。关系相处的非常好,一次我赵姨来我家串门。正巧老王来我家玩,我赵姨当时就问我:“这孩子是不姓王?他小时候我见过。”
现在想来,我赵姨是个狼人,比狠人还要多一点。因为她一辈子没结婚,也没处过对象。现在这个年月不结婚,一直单身遭受的压力都很大,何况是那个年代呢!你就说狠不狠就完了!
我王叔一看手上的地址,两口子赶忙抱上了老王又找了个车,一路直接开回了我们镇子里,直接就按照地址往我赵姨家去。
刚到大门口,没等叫门呢。赵姨就从屋里出来了,先是对着老王他老妈点了点头,因为确实是认识,虽然不熟悉。然后又对我王叔说道:“快抱孩子进来吧,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我王叔他们两口子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俩人目光里都满是震惊。
但孩子要紧,还是赶紧抱着老王跟着进去了。进屋之后,赵姨就进了西屋,王叔赶忙抱着老王跟了进去。屋里的窗帘是拉着的,几乎看不见任何光亮。把西山的墙边全是神龛,供着密密麻麻的一堆佛啊,菩萨啊,罗汉啊,总之就是一大堆,认识的不认识的全有。神龛下面有两个蒲团,黄色绸面的那种。赵姨进屋之后就把灯打开了,灯光很微弱,只够人勉强的能看清路。
开完灯赵姨就对王叔说道:“把孩子放下吧。让他自己下来溜达溜达吧。到这就没啥事了。”王叔一想,自己外甥女让来这的,来都来了就按照人家的意思办吧。就把老王放下来了,老王下地之后,也没有最初烧的那种病怏怏的样子了,仿佛是一下子就恢复精神了一样,东瞧瞧,西看看,尤其是好奇那些神龛里供着的仙佛什么的。就往那跟前凑和。
王叔本来想制止的,但是看我赵姨没说话,想来是不介意的。索性也就不支声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我赵姨就对老王说:“小朋友,你会不会盘腿坐呀?阿姨和你比一比谁能盘腿坐下的时间长呀?”老王一听,来就来呗。能咋地,自己就挑了个蒲团盘腿坐下了。而赵姨看见老王盘腿坐下了之后,她便来到另一个蒲团上也盘腿坐下了。
坐下之后赵姨又对老王说道:“小朋友,你最近有没有搬砖呀?”老王想了想说道:“我拿了,好像是六块。”
“那你拿的时候经过人家同意了吗?”赵姨又问。
老王微微转头瞟了一下我王叔他们两口子。赵姨见状就很温和的说道:“人嘛,都会犯错的。但是犯错了之后敢于承认,以后不再犯了就还是好孩子。”许是被赵姨的语气感染了,老王也放下了其他顾虑,说道:“阿姨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到老王的表现,赵姨嘴角漏出了笑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伸手在老王的额头上轻轻的摸了两下。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孩子还小,也知道错了。可不兴找后账了啊!”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我王叔两口子听的还是说给其他什么听的。
然后赵姨转头又对我王叔说道:“孩子受了点惊吓,有个魂儿丢在了卖料子那家的纸人里了。你一会回家之后,把孩子放在家里。让他在炕上老老实实的躺好了。之后你去卖料子的那家人的仓库里,把第四排第二个纸人拿出来。那个纸人嘴唇没画好,你去了一看就能看出来。然后再买点纸,一起拿着到你家房后那个人字路口烧了。”说完又转身对老王他老妈说道:“徐老师你在家里陪孩子就行,等到你家大哥烧完回来了,拿木梳给孩子梳梳头。睡一觉明天起来也就没事了。”
说完不等王叔他们俩回应,又说道:“快带孩子回家吧。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给。不然待会孩子又该发烧了。”
王叔两口子一听也不敢怠慢了,连忙就带着老王回了家。安置完老王之后,王叔又着急忙慌的去了棺材铺。到那说明来意之后,那老板就领着王叔进了库房。找到第四排,第二个纸人,拿出来一看。还真是,这纸人的嘴唇真的是没画好。连忙又买了点纸。一起拿着回家,在他家房后的人字路口那烧了。(后来我才知道,我赵姨去我家串门那一次是头一次往我们那一片走。以前根本就没来过,那个人字路口,头顶是北方,沿着北方走是往我家走。老王他家是往捺的那个方向走。)
等王叔都整利索回到家里之后,老王他老妈赶紧拿着准备好的木梳,在他头上梳了起来。
梳完头之后,老王也就再没有发过烧。等到第二天一觉起来,又活蹦乱跳了。这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后来是在酒桌上,我王叔喝了点酒之后把这个故事又重新讲给我讲了一遍,和我发小讲的大同小异。而其中最诧异的事情莫过于我赵姨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当时我还特意提了一下我赵姨的名讳确认了一下。因为在我记忆里,赵姨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脑海里真的是很难把两种形象重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