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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口一个没好东西,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以为全天下都欠你似的。”白舸摊开手掌,看向一旁的陆凡道,“录音给他听听,让他把嘴闭上,乖乖认罪。”
陆凡挑眉,把一直抄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她也不知道白舸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凡点开了手机录音,王树刚才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录了下来。
王树听到自己的声音后,脸色变了又变,恶狠狠地瞪向陆凡和白舸,吐出两个字来:“阴险!”
“不及你分毫。”陆凡谦虚一笑。
“走吧你!”于长川拽过王树的肩膀,把人带了下去,不忘回头叮嘱道,“小陆法医,麻烦你跟着巡警的车,一起和白舸去医院做个检查。”
“知道了。”白舸甩了甩手,催促于长川。
于长川也没再啰嗦,押着王树下了楼。
陆凡适才去看白舸,这人的脸色很难看。
迟疑着,陆凡作势去扶他的胳膊,被白舸躲开了。
白舸捂着后脑勺,自己走下楼梯,嬉笑道:“没事,还能自理,脑壳硬……”
话刚说完,就听“嘭”的一声,白舸两眼一抹黑,向前栽倒。
陆凡惊呼,快步跑了过去,堪堪托住了这人的两个胳膊,不至于一头抢地。
陆凡扯了下眼角,略显无奈,撑着高一头的白舸下去叫人,跟车去了医院。
老实说,陆凡觉得白舸挺倒霉的,刚被小混混群殴,又被王树磕了后脑勺,对他,深表同情。
医院,处置室
白舸昏天暗地不省人事,等再睁眼的时候,眼前的灯光都在飞着蚊子。
他闭了闭眼,许久才缓过神来,刚想赏王树几句粗口,帘子的另一侧传来说话声,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侧耳听着。
“用这个红花油每天揉搓两遍,几天就消肿了。”
“谢谢。他怎么样了?”陆凡指了下帘子询问道。
女护士收拾着药瓶道:“轻微脑震荡,建议住院观察一两周……”
“哎呀,不用了,歇一晚就行,为你们省张病床。”白舸开口道,意识不甚清晰地随手一拽,拉开了遮在自己身侧的帘子,正要跟护士掰扯几句,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只见陆凡穿着件运动背心,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白皙的肩头处有一片淤青,女护士正在给她揉药。
听到声音后,陆凡拿起床边的高领毛衣套了回去。
“……”白舸怔愣,快速把帘子拉上,滚动了一下喉咙道,“王树干的?”
“唰”的一声,帘子又被人拉开,陆凡抱着外套看向清醒过来的白舸道:“被他推了一下,没站稳,撞墙上的栏杆了,没什么事。”
“那也得告他,别便宜了他。”白舸轻声道,单手搭在还发晕的脑门上,半睁眼皮看向陆凡。
陆凡看着了无生气的白舸,浅笑道:“别管我了,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梁队说了,让你在医院多休息几天。”
白舸蹙了蹙眉,刚想开口,被陆凡又补充一句,打断了话:“算工伤。”
“工伤啊……那我就勉为其难住个两三天吧。”白舸立刻改口道,朝陆凡笑了笑,“梁队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样子有碍观瞻,鼻青脸肿的出现在警队,影响不好。”
“你这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梁铮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听到白舸的话后,松了口气。
“还有力气开玩笑,那就是没被砸坏脑袋,你这脑袋可金贵着,自己要珍惜,留着给队里出策出力。”
“唉~太苛刻了。”白舸的视线从陆凡身上转移到刚来的梁铮身上,调侃道,“你这压榨劳工啊梁队,没你这样的。
我现在后悔了,你那三张私房钱不应该还给你。”
梁铮把手里的水果搁在了一旁的桌面上,笑看了眼白舸道:“好了,不跟你贫了,你好好歇着吧。”
梁铮说完,看向一旁站着的陆凡,“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陆凡点点头,看了眼白舸,跟着梁铮走了出去。
“不是……就把我一人撂这啊?”白舸看向说走就走的两个人,提着音量道。
这声音一大,头也跟着晕起来,连忙躺好,不敢再乱动。
旁边的女护士笑了笑,取了吊瓶来,熟稔道:“我说白顾问,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有长进啊,这次又因为什么事进来啊?
护士长看着你们刑侦队来人,头都嗡嗡作响。”
“……被送来的人不是梁队,她还响啊。”白舸看着护士手里的针头,扯了下眼角。
“那倒是,一听说是你,就放心了。”女护士玩笑道,旋即叹了口气,“不说笑了,护士长也还挺关心你的。
你少让梁队操心,护士长不也不用跟着发愁吗,这两口子可真把你当亲弟弟看呐。
以后,多爱惜自己一点吧,别天天口是心非不要命。”
白舸看了眼旁边的人道:“这次不是,是意外……”
“白舸。”沈玲埋头给对方扎吊瓶,轻轻开口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要再给小恒打钱了,他是我侄子,我肯定会好好待他的。”
白舸神情微动,看向头顶的荧光灯,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玲调好吊瓶滴速,没再说话,关上灯,安静地离开了这里……
短暂的寂静,被一阵突兀的抽泣声打破,白舸捂着眼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翻涌而来的酸楚,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为别的,就因为沈玲刚才的那句话。
他忽然觉得,自己回来,值得了。
谁知道这情绪一上头,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白舸浑浊的哭声,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充斥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而就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的陆凡,提了一盒粥回来。
她悬在门上的手,顿时悬在半空,讶然地竖起耳朵,听清了里面的响动。
门并没有关紧,半开了一道缝隙,黑漆漆的房间内,看不清任何,唯有一人的抽泣,如此清楚。
陆凡站在门外等了稍许,待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她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陆凡诧异的是,整日嬉皮笑脸的人,居然会哭得这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