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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狭小的房间里空调呼呼地响着，冷气开得低了点。
郑非洋的脸上，汗水直流。
米格儿看着郑非洋很怜惜，说：“说吧，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就好了。我知道你良心未泯，所以才这样来和你谈心，不让你走得太远。现在说出来，你连犯罪未遂都不是。”
米格儿递给郑非洋一叠面巾纸，那一脸的汗，非得用这么多的面巾纸才能起作用。
郑非洋用手掌抹了一把脸，横下心说：“好，我说。你真是个神，在神面前我只有俯首的份。”
他端起杯子要喝，赵莲花赶紧把他的杯子拿过去，倒在墙角的塑料桶里，重新给他倒上饮料。
“那天晚上十点左右，我正准备睡觉，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号码，竟然是宋清妍的。她很少给我打电话，从来没有在这样深的夜晚给我打电话，我当时心中实在是惊喜。
“我接了电话，问她有什么事，她问我想她没有。我就惊喜地想，莫非是她开始想我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打电话。我当然说我想她了，她就告诉我，想见她就把门打开，我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突然我明白了，赶紧去开门，她正站在门外。
“看着站在门外昏黄的楼道灯下的她，清清淡淡的她，让我感觉她就是天仙。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孩子让我这样动心过，何况我本来就对她充满爱恋。我让她进了屋，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让我坐下来，自己却站着。她跟我说，她知道了面粉的事，说完了，猛地扑到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啜泣着。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怜惜，对她的无限的爱。我以为她是信任我了，她需要我的保护。对一个男人，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样的信任呢。
“我一直得不到她的信任，从她让唐琴来考查我就可以看出来。现在她如此信任我，让我欣喜若狂。
“她和我亲热起来。正当我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她捂住了我的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到结婚的那一天。我想到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这才冷静了下来。
“晚上我们同床共眠，但没有发生那件事。大概一二点的时候，我被她的哭泣声弄醒了，她一哭，我心里就非常的痛。
“她告诉我，7月3号晚上，她也看到我了。她知道她被怀疑了，但她相信我不会向警方提供这个事件，接下来警方对她没有没有任何动作，她更加相信了我。从那时起，她开始爱上了我。以前，一直是在敷衍我。
“我问她，你真的杀人了吗？她说没有，但是她在帮助一个人杀人，只是她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我理解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告诉我，只要我肯帮助她，她就会让我实现所有的愿望。我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成为我的爱人。她答应了一定做我的爱人。说着她又哭起来。我问她需要我做些什么，她把眼泪一抹，说，我恨那个侦探，那个私|家|侦|探，你为我把她给搞死。”
郑非洋说着，受了惊吓似地看着米格儿。米格儿微笑着，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这让他稍微安心了点。
“然后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瓶，小得像婴儿的小手指头。她把小瓶子递给我，说这是毒药。当时我真的吓晕了，完全没有了意识，她以为我不愿意做，就又哭了起来。我见她哭，意识反而清醒了，也不知怎么接过了瓶子，我当时只是想接过来而已，并没有一定要害你的决心。”
“我知道。”米格儿把手轻轻地放在郑非洋的胳膊上。“我想问一下，那天晚上她什么都没有带吗？比如包什么的。”
“没有。”
米格儿有些意外地盯着空间的某一点，说：“奇怪！”说着目光转回来，对着郑非洋说，“以后就没有再到你家去过了？”
“没有，但经常打电话。”
米格儿笑道：“打电话问我死了没有？”
8
米格儿随即说：“好吧，不开玩笑了，把你身上的那个装毒药的小瓶子拿出来吧。”
郑非洋顺从地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婴儿小手指头那么大的白色塑料瓶子，似乎是留恋地看了一眼，依依不舍地把它递给米格儿。
米格儿眼里一热，扭了一下头，使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
米格儿接过瓶子，似乎对它并不在意，把它交给赵莲花，看着郑非洋说：“郑院长，我知道你把它看着是宋清妍的象征，一直放在身上，贴着身上的肉。我懂得你的痴情，也理解你的情感，我会帮助你，不让宋清妍再深陷下去。我们一起来救她，好吗？”
郑非洋眼睛一亮，看着米格儿，泪水噙在眼里，颤抖着唇说：“她还有救吗？”
米格儿长叹一声，说：“有救。今天我们见面的事你不要透露给别人，特别是宋清妍，不然，你就要有危险。你要多加注意！”
郑非洋担心地说：“你们会对宋清妍有行动吗？比如逮捕她。”
米格儿说：“现在不会。我们要揪出真正的凶手。在揪出凶手以前，我们要抓紧对宋清妍的救赎，如果能让她暗中自首的话，就是立功的表现。”
郑非洋欣喜地笑了，满是悲情的脸显得快乐了。
“郑院长，你知道那双鞋是怎么放在你家的吗？”
郑非洋摇摇头，一脸的茫然，说：“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放的？她总不会在同一个晚上，又有求于我，又害我吧？”
米格儿说：“这并不矛盾，因为她并不是为了害你，只是为了把我们的视线引到你身上，她知道我们不久就会发现这是栽赃。”
郑非洋说：“就算是这样，这双鞋她是怎么放到我家里去的？”
米格儿想了一下，笑了：“我知道了。你回家的时候，查看一下，少了鞋子没有。”
郑非洋说：“我的鞋子很多，少没少鞋子我倒是没注意。这有什么关系吗？”
米格儿说：“你家里有女式鞋吧？”
郑非洋脸红了一下，说：“有。王湛在我那儿放的有两双鞋。”
米格儿说：“宋清妍那晚穿的是什么衣服呢？”
郑非洋说：“她穿着件淡绿色的束腰的连衣裙，一直盖到脚。”
米格儿说：“这就对了。你先去看看少了什么鞋子没有，特别是女式鞋，然后打电话告诉我。”
吃完饭，三个人一起下楼，郑非洋还坐米格儿的车回家。在车上，快到东湖小区的时候，郑非洋好象忍不住了，唐突地问道：“米侦探，宋清妍她，能活下来吗？”
米格儿沉思了一下，说：“如果她有立功的表现，也许可以判个死缓吧，判了死缓的话，就会有机会减刑，表现好的话，就死不了了。”
郑非洋仰天长叹：“唉，她为什么要对人下毒呢！”
米格儿说：“这个可能是王伟业或是某个神秘人物对她设的一个陷阱，目的是把她和他们绑在一起，让她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效命。”
郑非洋说：“这么说她可能是被胁迫的。”
米格儿沉吟一下说：“不过，这里面也有她的私心吧。”
“什么私心呢？”
这次轮到米格儿叹气了：“唉，她这是饮鸩止渴啊！”
“怎么说呢？”
“现在还说不清楚，以后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