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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么小的孩子唉声叹气，李念忽然又有点心酸，她问道：“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
毛小涵听到李念提到家，慢慢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才说：“我爸妈都不要我了，我奶也嫌弃我是个女孩，他们都不管我，估计这会儿还不知道我被带到这儿来了吧。”
小女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落寞，李念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说：“放心，不久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你能逃走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回去，我在哪儿都一样，在家也没有饭吃。”毛小涵说到这里，哭了起来。小脏手和着泥和泪水，把脸上抹得一块块的。
李念伸手去帮她擦干净，毛小涵大概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存，哪怕李念只是随意地擦了擦，她都很感激。
“你比我还小几岁，你家人知道你丢了，应该会很着急吧。”毛小涵没有了之前的警惕，也主动问李念一些问题了。
李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家人在哪儿，但我很想找到他们。”
“我想他们是不会放我们出去的，之前有些小孩走了，我觉得他们是被卖掉了，还有些小孩……”毛小涵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咽了口唾沫，才道，“应该是死了。”
李念默然。他们肯定是死了，否则也不会一股脑儿到了地府。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李念很关心这个问题，人要是不多，她打算直接撞开门就走了，这样比较省事。
毛小涵想了想才掰着指头说：“我到这里大概三个月，之前比我早来的那些小孩都走了，还有一些是病死了，也有被他们打死的，然后我就见过有四个人，刚才那个女的是一个，还有一个老婆婆和两个男的。”
“就四个？”李念松了口气。
“四个还少啊，那个女的和那两个男的都会打人，打得可狠呢，你都忘了你怎么发烧的吧，因为你总是哭，所以那个女的把你狠狠揍了一顿，后来你就开始生病了。”
对于这个孩子，李念也不想多解释，她又问道：“这些多久来一次？”
“一两个星期吧。”说着，毛小涵指着墙上歪歪扭扭的刻痕，“我来了多少天，我就刻了多少天，以前我常常被奶奶关起来，早就想出这个法子来算天数了。”
毛小涵说着透出一股小骄傲，李念咬了咬嘴唇，心中却十分同情这个小女孩。也许正是因为家庭的缺失，才让人贩子有了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李念深深吸了一口气，对那些人贩子不禁痛恨起来。
这时，她的耳朵忽然动了动，老远处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是三轮车的声音，还有一些家长里短谈话的声音，除此之外便是狗吠鸡鸣。
看来这个地方不是城市，应该是乡村或者比较偏远的城郊。从这逃出去看起来不难，关键是逃出去以后怎么回去，去哪儿，这又是个问题。
当初李念能来做这件安抚工作，是那十几个孩子们的心愿凝成的。李念看着手表上亮着黄色按钮，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