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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集中到饭桌边。
这里的饭桌和苏宣家的饭桌一样大。
寝室里人不多，除了我和柳、高峰，还有东至的汪代汉和王军军、黑龙江的高建成、河南安阳的赵原，都是很年轻的小伙子，我和高峰年纪比他们大，他们年纪都在二十五岁以下，其中汪代汉和王军军二十岁不到，刚刚初中毕业，被他们的父母邀约到这里。
高峰把今晚要来新朋友的事告诉了寝室里的人，并要大家做好保密的工作，把所有的资料在十一点以前都收拾起来，不要让新朋友看到，
新朋友要在十一点左右到，大家今天在十一点以前睡，新朋友来的时候，各睡各的，不要起来，要装睡着了，明天早上大家再按寝室做法去做。
柳颂扬把韩记山的性格、年龄、文化等等向大家作了说明，并把我们所做的技巧也告诉了大家，说是让他在仓库里做搬运，每月工资1200元，每礼拜有一天假，我在这里做仓管。
这些都说详细了，免得万一新朋友瞅机会问到他们，因为答得和我说的不一样而出漏洞。
吃过饭后，我抢着去收碗，洗碗，显得很积极，因为我还必须要他们的帮助，要他们配合，帮助我圆谎，稳住韩记山。
韩记山能不能考察清楚这个行业，很多地方都要靠他们的配合。
柳和高建成在院子里打电话联系去德州的出租车，看来他们都有有联系的出租车司机，那些出租车司机已经和他们很熟悉了。
柳曾经告诉过我，包个出租车，从吴桥到德州的车费只要30元。我说这么便宜呀，他说这里是北方，北方什么都便宜，要是在南方，像这么远的路程可能要100多元。
所有的事情做好后，大家还抓紧时间学习，抄笔记，看笔记。
有一个还想练习讲制度课，高建成说今晚不要学讲课了。
10点钟，大家开始收拾所有的资料。我和柳颂扬也出发了。
出院门的时候，我的心跳得比平时快，好像是出去做贼，紧张而不安。
今天大概是农历十七八的样子，大半个月亮悬在头顶上，在明净的天空中带着点蓝色，星星稀少。
在巷子里，柳就开始打电话给出租车司机，叫他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来到104国道上，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已经等在那里。我们上车后，出租车掉头向着德州而去。
空荡荡的大道在月光下延伸着。
月光下的北方大地，清新而强劲。
车开得很畅快，平稳得感觉不到它在移动，只有路边的杨树让我感觉到车在奔驰。
忽然我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息提示音，我打开一看，原来是德州移动公司发来的信息，说是欢迎来到山东德州，山东德州移动公司将为你提供真诚的服务。
这时我才知道车已经过了河北界，进入山东德州了。
到了德州火车站，十一点还没到。
我和柳颂扬就站在车站广场的花坛旁边。我们默默地没有说话。
过会儿，我问起钱肖钢的事，柳说钱的上线款很难搞到手，他那个人，自己的钱都想不到！而且他父亲已经打电话给他，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柳说他现在关心的不是钱肖钢，而是韩记山，他问我如果韩记山生气要走的话，我能不能把他留住。
他说，你要有力度，因为你要他来是给他一个发财的机会，你自己心态要端正。
我说差不多吧，韩记山对我还是挺尊重的，即使生气也不会像那些人暴跳如雷，动武打人。
柳说，哦，那就好。
说着话，广播里播报要进站的火车，我们估计是韩记山那趟火车。
出站口站着很多接站的人，站里的人像流水一样地往外流。
等了几分钟，我看到了韩记山那高高的细条个子，他手里拧着个包，肩上背着个包，一直往前走。
原来他已经看到了我。
他一出站口，我就抢下他手里的包，和他握手，说：“辛苦了！”
柳颂扬也即忙走过来，拿下他肩上的那个包，也和他握手，说：“辛苦了！”
我跟他说，车在下面，问了他路上的情景。
看到我们的出租车时，我快走了几步，把手里的包放在车里，我拉开前面的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柳颂扬和韩记山一边说着一边向车子走来。
车子开动了，我的眼睛直看着前面，哪里敢回头。
其实这时候不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我心里紧张而已。
在车里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回到吴桥。
我付了车费，到后面来拿包。
我想不用那么紧张，到明天才用紧张呢。
于是我没有按规定疏远他，而是和他走在一起，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他不会问得太多，不会问工作上的事。
进了院子，大家都睡了。柳到厅堂里拉亮了电灯，并给韩记山倒了一杯水，问他肚子饿不饿。
我从厨房里拿来准备好的方便面、火腿肠还有几个煮好的鸡蛋，泡了让韩记山吃，吃完了，柳给他打来水，他洗了，我们就准备到房间里去睡。
柳说，你睡过地铺没有？韩说，地铺可是那种没有床的铺子？那个我也睡过的，是在工棚里。
在地铺的中间，给我们留着三个空铺。我和柳分别睡在韩的两边。拉熄灯，我却睡不着，老想着明天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