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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浓烟呛得她快喘不过气时,结界开了。
她大喜过望,点着树梢不过三两下便离了溪涧。
茶亭栈,其实是个车马驿站,经此能进州城。虽说鸣溪谷的人大多会法术,可以御剑开阵,但平日里无事时还是以骑马坐车居多,因此茶亭往来十分热闹。
只是眼下天正蒙蒙亮,还不到茶亭开站的时间,因而小楼旁只安静地排着车,马厩牛棚里也没多少声响。
缙云轻轻地落在茶亭旁的树影里,掏出怀中的纸条比对了一下方位,应该是这里没错。可她没瞧见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咔哒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蹿了过去。
缙云伸了脖子,见茶亭后有一条小道,隐在山壁旁,那道上轻枝摇曳,分明就是有东西擦过的样子。
缙云将纸条收回怀里,轻身从树上下来,顺着小路绕到了山壁之后。
明明只是一壁之隔,这里却林木参天,凉意顿生,脚下的枝叶不知积了多少年,踩上去都是松软无声。
远远的总能见到枝叶轻摆,有人引着她往前走。她心下警惕,可除了去看看再没有别的选择。
沿着那小道走了好一会儿,茂盛的枝杈不断被拨开又重新合拢,将来人的踪迹隐去。
缙云闻到了一点水汽的气味,湿润的,带着冰凉。她攀上了一块大石,眼前豁然开朗,一面寒潭如镜,铺在她脚下。
“四七?”缙云唤道。
四壁传来回声,潭面荡起了圈圈涟漪。缙云秉着呼吸听了一会儿,再没有其他动静。
潭水很清,却深不见底,倒映着一潭葱翠,像怪物的眼睛。缙云盯着潭里自己的倒影,那倒影也盯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分不清哪个才是倒影,身子一轻就想扎进去。
一片枯叶落在水面,在那青墨上点了一下,便沉了下去。缙云蓦然回神,寒意自脚底山石传来,冷到了骨子里。
她有些心悸,可四肢发软,勉强支撑着后退几步,要从那山石下去。
哗——
一阵水声攒动,冰冷的潭水兜头盖下,淋了她一脸一身。她瞧不清楚,可求生的本能逼着她往前扑逃。
那潭水好似活物一般,裹着她从山石后拽了回来,径直拖进了潭里。飞溅的水花打在潭边的幽草上,留下几颗水珠,不多时,便没了痕迹。
缙云被夺走了呼吸,肺都快憋炸了,她在一片虚无中胡乱地蹬着四肢想找一个抓握的东西,但永远只触到了一手寒凉,世间一切景象都在离她而去。
好冷啊。
耳边是漫无边际的寂静,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她在那扑腾的下沉中渐渐没了气力,只哆嗦着把自己蜷缩起来。
好冷啊。
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躺回了尸坑里,裹着她的是凉透的血和彻骨的风。她要憋不住了,突然觉得,淹死也挺好,起码比蛊毒发作死的好看。
额间突然一凛,仿若砸在脸上血珠,她猛地打了一个颤,呛进了一肚子水。接着一阵哗啦声响,空气混着水汽涌进口鼻,疼得她头昏眼花。
玉林将她从玄冰潭里捞了出来,看她半靠在山壁上咳得命都快没了的可怜样,也没上前搭一把手。
缙云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半口气,扒着山石冷得牙齿直打颤。
玉林看着她捡回了一条小命,才将头转向玄冰潭,沉着语气唤了句:“邢渊。”
潭水翻涌,缙云应激地抱着自己缩了缩。水灵气在空中交织,现出个玄袍墨发的男子。
邢渊凌空踏了一步,站到玉林身旁的石台上:“你居然在她身上留了保护印。”
“你好端端地折腾她做什么?”玉林轻皱着眉,满眼不喜。
“她若不来应约,又怎会遭这般折腾。”邢渊的手指往空中一勾,凭空现出那晚缙云就着短箭收到的那张纸条模样,“不过一张字条,就巴巴赶来,鬼面谷的人还真是忠耿。”
邢渊说到最后,不忘向着缙云投去嘲讽的一瞥。
她被骗了。那根本就不是鬼面谷的人送来的,是眼前这个人的布的局,他们肯定拦截过鬼面谷的传信纸条,才能做出一张这么相似的。
缙云缩着身子,却睁着一双仇意的眼瞪他。
“还敢瞪我,你以为自己是谁!”邢渊突然出手,向着缙云毫不留情地劈了一道气刃。
玉林挥了一下手将那刃口打偏了,轰的一声,砍在一旁的山壁上,顿时劈下来一大块,哗地砸进了潭里。
邢渊怒道:“鬼面谷盗红珠,害得常祁进京,你留她做什么!”
玉林:“谷主已经答应了。”
邢渊又用眼神剐了缙云几刀,一脸气怨地看回玉林:“以后要惹出事来,可由不得你后悔。”
说罢便甩了袍子,散成一堆水气,哗地落回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