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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芳。
缙云提了警惕,沉着眸光与他相对:“你什么意思?”
允芳不慌不忙,他还是穿着那身金袍玉带,即便在夜色下也是气质非凡,绣金的云靴踏在山道上,不落下一点痕迹。
“本座听说了姑娘的一些奇遇。花车巡游,人山人海,这缕黑气却独独直奔姑娘而去,想来是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缙云沉着个脸,在心里抽了抽眉头。
自称本座……乾元宫可真是摆谱啊。
允芳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吐槽,接着往下说:“本座心下好奇,便邀姑娘到这旸山围场一叙。围场内迷阵重重,山道错综复杂,轻易来不到这阴阳台。可姑娘,却很顺利。”
允芳走上了阴阳台的小阶,望着那直往缙云身边挤的黑气:“瞧,它们对姑娘真是非一般的亲近。”
缙云凝了灵力,在体内压了一道净化咒,将自己隔绝开来。
阴阳台上的黑气贸然失了中心,顿时在结界内胡乱飞转。
允芳眼角含着笑,带着客气的欣赏:“咦?姑娘这是用了什么招?”
“叙完了吗?叙完就走了。”
缙云的语气不善,扭过头就要走。即便再怎么说服自己,允芳那张脸还是让她觉得愤怒又恶心,她怕再待下去总会忍不住出手的。
“姑娘留步。”允芳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胜券在握的模样,他从容地从小阶上走下来,一只手背在身后,迎着月光显得玉树临风,“姑娘难道不想知道,这黑气是从哪儿来的么?”
缙云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她听得出来,允芳的语气里带着圈套的诱惑,但直觉告诉她,允芳接下来会说出一些她想知道想证实的事情。
缙云回了头:“有话就说。”
“怎么一直黑着脸?本座有这么不讨喜吗?你对着那位商先生,可不是这样。”
允芳在说到“商先生”时故意咬重了字眼,缙云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脸沉得能滴水,再不想管他抬腿就走。
“黑气是从一个人身上引出来的。”允芳很满意他将人惹急了,心满意足地端了神色,“他叫,师无道。”
引出来?是了,商予今说过,他原本将自己连着黑气藏了起来的,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被人引出去了一些,才有了现在这些祸端。
“你知道他在哪儿?”缙云问。
“不知道。他藏得很深,本座找了近百年,也没找出来他在什么地方。”
“那你怎么引出来的黑气?”
“因为我找到了这黑气原生的东西。”允芳瞟了一眼阴阳台边的圆石,“借着灵阵相通,好不容易才引出来一小部分。”
他停顿了一下,将眼光转向缙云:“但这些不够。我要知道他人在哪儿。”
缙云要是知道早就找过去了,还能在这里与他废什么话。
“你要找他,来找我干什么?”
“你能找到他。”
缙云皱了一下眉。商予今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允芳哪里来的信心,她就能找到。
“凭什么?”
“凭这些黑气与你亲厚。”允芳已经走到了缙云面前,往前探着凑近她身旁,轻声道,“凭你,是玉林的徒弟。”
缙云猛地瞳孔一震,一手提了灵力劈向允芳,允芳身形一错,人已经站回了小阶上。
“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吗?好歹你在鸣溪谷跟了他那么多年,情分不浅吧。”
他说的鸣溪谷……这人知道?
“当年与北冥一战落败,他便离了乾元宫,去了鸣溪谷,好多年都打听不出一点消息。本座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他改了名号,还收了一个小徒弟。是吧,缙云姑娘。”
缙云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商予今是玉林,玉林是师无道。这件事,世上除了商予今和她,本不该有其他人知道的,可允芳却查出来了。
商予今说的没错,乾元宫,允芳仙上,能执掌中洲的人,怎么会好对付。
“本座原本以为,这世上已经没有鸣溪谷的人了。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逃出来的?”
缙云还没出师无道的事里缓过劲儿来,乍一下又听到了鸣溪谷的事,默默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你对鸣溪谷干了什么?”
允芳的语气轻松着,仿佛在与老友聊天一样:“嗯?你不知道吗?”
缙云盯着他,眸光沉得看不见底。
“看来,师无道真的挺喜欢你的,把你保护得这般好。”
允芳很是满意,师无道与缙云的联系越深,他能借助缙云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当时,鸣溪谷黑气肆虐,殃及整个西山,本座只能带着众人,布了个封闭阵,放了把火,免得黑气扩散,生灵涂炭。”
允芳最后一个话音还未落下,一道凌厉的杀起直逼眼前,格挡或是后撤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硬生生挨了缙云贯满杀意的一掌,整个人飞了出去滚到地上,噗地吐了一口血。
缙云站在小阶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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