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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我已经走到了山路上。
我感觉我走得飞快,我妈和郭北都追不上我。
看透山顶,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小庙,在寒风中显得那么萧瑟凄凉。
不对呀,我感觉我走错了。
小时后来的时候,感觉这庙是又高又大又黑又暗。
现在呢,依然是又黑又暗,但却不高也不大。
这庙还有名字——fengshenmiao。
庄子上的人都这么说,具体是刮大风的风神庙还是姜子牙的封神庙,我不大清楚。
庙门开着,没有门板,寒风呼呼地灌进来,冷得我直打哆嗦。
黑暗里,我看到了黑老太太。
黑老太太坐在一张木板床上。
“你终于来了,我等得你好苦啊。”黑老太太似乎在埋怨我。
“那小伙子,别拿电灯照我老婆子!”她生气地朝门口的郭北吼。
随后赶来的郭北大概是看不清庙里的状况,所以才用电灯照,恰好照在了黑老太太的脸上。
看到她的脸,我惊讶不已。
黑老太太竟然还是十二年前的样子,还是那么老,但也没有更老。
还是那身衣裳,还是那个坐姿。
如果我不是已然长大,我都怀疑此刻是十二年前呢。
“我是来履行十二年前的承诺的。”我跪在了老太太的木板床下。
我觉得我来对了,因为此刻,我的脑袋不疼了。
老太太点点头,对我妈和郭北说:“留下她伺候我,你们回去。”
我妈说:“老神仙,这丫头做了大手术,恐怕没法伺候你。”
老太太问我:“伺候我的人是你,你自己说,你觉得你能伺候我这老不死的老婆子吗?”
“我能伺候,我宁可伺候人,也不愿意躺着让人伺候。”我连忙说。
病怕了,疼怕了,哪怕让我当奴仆,只要自己能走动,只要没病痛,我都甘之如饴。
老太太点点头:“好。”
我妈出于对神婆的敬畏,不敢再说什么。
谁让她当年答应了老神婆,说等我到了十八岁让我来伺候老婆子呢。
郭北问我:“如果这老婆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死,你也要照顾她三十年?”
“哪怕她活一千年,我也得照顾她一千年。”我说。
“你走吧,你的钱,你的血,我会还给你的。”我让郭北放心走,我会还他钱的。
也许是我和郭北说太多话了,老神婆忽然笑了:“小丫头,你若是因为头疼才来伺候我,心也不诚,尘缘也未了,我给你指一条出路吧。”
“啥出路?”我心虚地问,因为我确实是因为头疼才想到她的。
“你和这小伙子结婚,只要你俩结婚了,你就会变得健康。”老神婆诡笑着说。
我似信非信:“这有啥根据吗?”
“有,你和他是前世的夫妻,前世你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白头到老,所以你才会得这个病,如今,你若是和他结婚,病必然好。所谓,前世缘今生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咋能和郭北是夫妻呢?
风马牛不相及啊。
老神婆似乎在等待我的选择。
郭北似乎也在等待我的选择。
我妈却给我做出了选择,她问郭北:“如果让你娶小溪,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