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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手脚冰凉，但不能冰凉到这个程度。
挽着雪月的手，就像捉在寒冰上，嘶嘶的寒气从我的手心直往我的身体里钻。
我假装系鞋带，松开了挽着雪月胳膊的手。
直觉告诉我，再挽着她的胳膊，我的手恐怕会在六月天生冻疮。
雪月站着等我，一股股寒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简直就像个人形的制冷机。
“雪月姐，你老家在哪里呀。”我问。
但凡我摸过的凡人，我都能看到那人的过去。
可我刚才并没看到雪月的过去。
“南方。”雪月笼统而又敷衍地说着，快步走到一个卖小饰品的摊铺跟前挑货品。
街上人很多，大都是从各地前来摘枸杞的女人和孩子，正挤挤攘攘地买洗脸盆和草帽等生活用品。
雪月每到一处，那些人就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她。
她确实很美，在普遍是粗犷大汉的大西北，她的白皙细腻，她的婉约柔美，是无人能及的，就像冰雪化成的精灵，给炎炎夏日的人们清凉的视觉享受。
怪不得那么多人到雪月家提亲，就连我，看着她，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我正看得入迷，胳膊忽然被人一拽，回头一看，是郭北。
郭北示意我别出声。
将我拽到一个角落，郭北给我戴上了一个大草帽，这种草帽，前面罩着防晒纱，摘枸杞的时候戴着可以遮挡紫外线，深受枸杞采摘工的欢迎。
郭北自己也戴着一个。
“我不晒。戴着这个，走路容易摔跤。”我说着就想摘下草帽。
郭北摁住了我的手：“不是怕你晒，是怕你被雪月认出来。”
我再一看，郭北不仅戴着草帽，还穿着一件白色防晒衫，他递给我一件：“这个你穿上。”
戴上草帽穿上防晒衫的我和郭北，走到人群中，走到雪月跟前，雪月都没发现我们。
雪月挑好了东西付了钱，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我。
但很快，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就走过去跟她搭讪，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甜甜地笑着，很快，就挽了那男子的胳膊混入人群。
每个摊铺前，但凡雪月稍作停留，男子都会挑最好的买给雪月。
“你怕雪月？”我问郭北。
“不是怕她，而是怕她哭。只要她在某地哭九十九次，那个地方必然会爆发特大洪涝灾害。”
“这么恐怖？她家乡的大洪水是她招致的吧？”
“是。”
“雪月不是人？”
“她父亲是人，她算是半人。”
“那另一半呢？神仙？妖？”
“妖。”
“你会不会捉她？”
“人有善恶，妖也有好坏。精怪修炼成人形，也不容易。”
“她是一只好妖？”
“暂时没害过人，相反，还帮过你们这儿的人，算是善类。”
一阵烤串的香味飘过来。
“好香。”我吸了吸鼻子。
“好办。”郭北说着就走向不远处的一辆烧烤车。
我想拦都没拦住。
知道他是去买烤串了。
雪月和那男子聊得很开心，两个人走走停停，雪月的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
还好还好。
虽然是西部干旱带，但也最好别有洪涝灾害。
最后，两人走进了一品香酒楼。
“咱可以去对面积香居。”一大把烤串出现在我面前，热乎乎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都是我曾经爱吃的。
三年来，我常坐在车上吃烤串，让郭北吃，他也不吃，看似漫不经心的，却记住了我爱吃的种类。
“我吃这个就行。”我说。
“烤串是零食，不能当饭吃的。”终究是被郭北拽到了对面餐馆。
点了香烤全鸡和清蒸人参鸡，郭北还在翻找，说看看有没有烩菜，我制止了他：“你只给你点，我吃烤串。”
“烤串要少吃，垃圾食品。”
“你知道是垃圾食品你还买？”
“你说好香，我就得给你买。”
“以后，不要那么把我放心上了，不值得，没结果。”
“那没关系，能有个美好的过程，也挺好。——再说，我已经习惯了把你放在心上，习惯一旦养成，很难改变的。”
“你可以习惯对雪月好。”我说。
“她已经有人对他好了。”郭北说。
马路对面，一品香临窗位置，可以看见男子温文尔雅地给雪月搛菜。
“可她喜欢的是你，给你送了毛衣和鞋子。”
“她那不是喜欢我，是测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