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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的死在市里引起轩然大波,学校为了平息舆论,组织全体师生去殡仪馆为其吊唁。
很多家长也前去吊唁,宋豫章也是如此,毕竟他也算和余泽有过一面之缘,听到出事的是余泽时震惊不已。
殡仪馆最前方摆放着余泽的灵位,周围摆满惨白的花圈,惨白的仿佛象征着他生命的逝去,上方用黑底白字写着“寄托哀思”,余泽母亲坐在灵位旁的一把椅子上,痛苦的擦着眼泪。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比前几日见面更要憔悴,头发因为顾不上打理而显得蓬乱,眼泪仿佛总也流不尽一般,眼圈着了魔一样的红肿,眼底尽是悲伤。
空气压抑的让人们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人们全部庄严肃穆,面容凄怆,余泽母亲坐在灵位旁,时不时的发出一阵低低的哭泣声,每一个走到灵位前献上花圈的人都会小声安慰她一句“节哀顺变”。
在这些人里,有曾经以欺负他为乐的欺凌者,也有默不作声甚至暗暗嘲讽的旁观者,也有视而不见为虎作伥的纵容者。
他们毫无意义只是在装样子,一个恶人,绝不会在受害者死后感到悲伤。
吊唁结束后,莫予走出殡仪馆,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丝毫不觉得安心。
如果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噩梦就好了,他死去了,首或依旧存在,他带来的噩梦仍然在持续,这何尝不是一种霸凌呢?
余泽死了,伴随着他的秘密也消失了,像是风筝断了线,莫予追寻的真相失去了方向。
莫予和宋豫章回家后,宋豫章脱下穿在身上的黑色西装,他皱眉用手抚摸着额头。
莫予见他脸色发白,询问他道:“宋叔叔,你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去医院吗?”
“可能只是有点感冒,我吃点药休息一下就好了。”宋豫章摆摆手。
宋豫章的父母在他幼年时就去世了,他早年生活很艰辛,小病很少去医院,直到后来创业才渐渐富裕起来,但身上很多旧习惯一直延续至今,其中就包括生病时习惯在家吃药扛过去。
他意志力与体魄很强,却也总是能这样痊愈。
莫予习惯了他这一做法,以为这又是一次寻常的感冒,于是就没有勉强他去医院。
回到卧室后,莫予才发现手机有很多未接来电,她刚刚怕影响吊唁就开了免打扰,这些电话都是吴俊宇打来的。
他还发了很多消息,其中用污言秽语狠狠的辱骂莫予,问她是不是拿了日记。
莫予已经不想再和他产生瓜葛,转手把他的微信和手机号拉入黑名单。
就这样等到快晚上时,莫予察觉到不对劲,宋豫章始终没有从我卧室里走出来,他的卧室门关了一个下午。
此时已经是傍晚,客厅里一片昏暗,从阳台上撒来的微弱的阳光是唯一的光源,莫予轻轻敲了敲宋豫章的卧室门,问道:“宋叔叔你没事吧?”
见没人回答,莫予心中疑惑,又喊了好几遍。
可整个房子里却只有她的回声,她心中的疑惑渐渐变成不好的预感,思量之下,她推开了门。
卧室里同样一片昏暗,莫予看到宋豫章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衬衫,半盖着被子,一动也不动。
莫予冲过去把他的身体转过来,见到他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夕阳映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正在逝去的生命,胸口一起一伏,还好还有呼吸。
莫予焦急的喊他的名字,他仿佛刚刚听到一样缓缓张开眼睛,含含糊糊的问道:“小予……你怎么在这里?”
莫予见他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又试探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被烫的缩回了手,她焦急道:“宋叔叔,你发烧这么严重,还是去医院吧!”
宋豫章点头后,莫予很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等待的过程中,她去卫生间接了一盆凉水,把毛巾打湿后敷到了宋豫章的额头上。
宋豫章眼神迷离而温柔,自顾自的说道:“小予,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我父母还在的时候,当时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莫予听着他说的话,继续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脸和手。
“我还梦到和你与你的母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许叔叔结婚的婚礼上,还有你升入小学的第一天,再次回忆还是觉得幸福,就像走马灯那样。”
听到这些话,莫予的动作停滞了,她摇头皱眉道:“你在说什么呀。”
宋豫章盯着莫予,眼里满是慈爱的光辉,虚弱的道:“你母亲把你嘱托给我,我有没有好好尽到责任呢……”
说完后,他就沉沉的睡去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把宋豫章接到医院安置在病床上,在医生的治疗下,宋豫章的状况很快平稳了。
莫予一整夜守在宋豫章的病床边,在听到医生说宋豫章已经安全后她放下心睡着了,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才慢慢醒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病床上洁白的被单,然后她缓缓抬头看到宋豫章依旧沉睡的侧颜。
阳光仿佛为他的脸笼罩上一层柔光,他穿着病服,头深陷在洁白松软的枕头上,整个人平静而安详。
莫予忘记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她一直爱着,从小时候就喜欢的这个人。
她一时情难自禁,居然破天荒的做出了一个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行为。
她俯下身,闭着眼睛,亲吻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是开始,而是告别,揉压着青涩,悲伤,痛苦,比风吹过还要轻。
可就在莫予缓缓再睁开眼睛时,却看到对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凝视着她!
莫予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后退,脑子“嗡”的一声乱掉了,她惊慌失措的想要解释。
而那个被偷吻的人,缓缓的坐起身,他抚摸着嘴唇,眼神里只有疑问,疑惑道:“莫予,你刚刚是吻了我吗?”
因为过于惊慌,莫予甚至忽略了他称谓里的异样,慌忙的想要解释,但嘴里说的话却一团乱麻。
宋豫章听了一会儿后却摆摆手,说道:“算了,你不用说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莫予听到他的话愣住了,他不打算对此质问她吗?
宋豫章背靠枕头躺在床上,他没有对莫予再投过一丝目光,只是眼睛望着窗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想什么更重要更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