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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瑞泽急切催促,他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先让她认罪伏法,才能让自己没了后顾之忧。
天色昏黑,悦糖心被丢进了警备厅的监狱,她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江家在警备厅说不上话,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林溪岑。
整整一天过去了,按照吱吱的机灵程度,肯定已经通知到了,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一时间犹豫起来,脑子里难得地有些乱。
警备厅的办事程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没有原则,今天他们能逼着自己按手印,明天就能为她定罪,甚至枪决,楚瑞泽一下手便是下了死手。
光线晦暗,空气里弥散着潮湿的霉气,悦糖心坐在墙角的木板床上,看着脚边的老鼠来来去去,陡然生出一种人生无望的低落。
看吧,在强权面前,她什么都不是,只能任由他们伪造好证据,再一步步将自己置于死地。
此刻的军营里,林溪岑结束巡视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看到屋子里多了个笼子,里面关了一只白猫,不是吱吱还是谁。
吱吱冲着他身后的副官青酒就是一声凶狠的嗷呜。
“这是怎么回事?”林溪岑把吱吱放出来抱在怀里,回身盯着青酒问道。
“您今天被督军任命为连长,要跟手下的人熟悉还要巡视,正是不能分心的时候,这白猫不懂事,我只能先叫人把它关起来。”明黄的灯光下,青酒的神色格外坚定。
“我说过,猫儿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林溪岑见他毫无悔改之意,了解他这个硬脾气,只能轻叹一声,无奈道,“你去外面等着。”
晚间的警备厅大门紧闭,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在里面昏昏欲睡,突然有人锤门,吓得人一个激灵,最靠近门边的一个矮个子男人去开了门,这才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下一秒,他就被人捂了嘴拉了出去,一直到了旁边的黑巷子里。
冰冷的枪口指着脑袋,陌生的男声问道:“今早有没有一个小姑娘被抓进来?”
“有,有,有的。”矮个子男人声音发颤,“饶命,饶命,别开枪。”
“她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啊,”矮个子男人哭丧着脸,“我只是个打杂的,连配枪都没有,听其他人说一早带来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别的再不知道了。”
枪托重重地砸在肩膀,剧痛蔓延,矮个子男人被他死死压制住,耳边威胁的声音更甚:“我的耐心不多。”
“章天!我们这里的副队长章天,他下的命令,这件案子是他负责的。”
“住址。”
“就在我们警备厅对面的那间公寓里,”矮个子男人扬手一指,“202房间。”
打晕了这个人,林溪岑直奔那个章天所在,用细铁丝开了门锁,黑黢黢的枪口带着淡淡的火药味和无尽的冰凉,章天一睁眼发现自己命悬一线。
“悦糖心在哪儿?”
“你在说什么?”章天毕竟在警局混了多年,处事圆滑,脑子机灵,他知道这是来救悦糖心的人。
林溪岑扣动扳机,子弹从章天的耳畔带过,射穿了一整张木床,深深的嵌进地板里,枪上带了消音器,声音闷而低,还是让章天出了一身冷汗。
“我再问一次,不知道,就是死。”男人的声音无尽冷酷,那种弑杀而残忍的目光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颤栗。
“监狱,她被关到了监狱。”章天恐惧道,他的牙齿在不自觉地打颤,没办好差事和丢命,他毫不犹豫选前者。
“她犯了什么罪。”
“杀人,穷人巷一个多月以前的大片血迹,再加上最近才找到的尸体和凶器,就能定罪。”
好一个杀人罪,林溪岑眸色漆黑如墨,薄唇微动道:“带我去监狱。”
寂静的监狱里突然响起脚步声,悦糖心低垂的头上抬,小跑几步到铁栏杆那边,扒着往外定定地瞧,她所在的监狱周围都是死刑犯,要么已经被折磨得濒死,要么已经被枪决丢去乱葬岗,整晚的安静总让人心神不宁。
待她看清来人,是章天,失望地垂下眼,章天来有什么用,他不过是楚瑞泽的走狗。
一只白色的物事小跑着钻过铁栏杆,缝隙窄瘦,吱吱堪堪通过,扑到她怀里,亲切温暖的毛团子总能叫人的心软化。
“开门。”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极强的压迫性。
悦糖心这才注意到章天身后的林溪岑,他剥去外面的衣裳,露出里面的白衬衣,白色的棉衬衣总能将人的气质涤洗干净,他的五官在黑夜里都俊俏得分外惹眼,似天然雕琢的美玉。
章天做完事便被打晕,林溪岑踏进来,看到里面的环境,便是一个蹙眉,砖和木板搭成的一张小床,上面铺的灰布散发着霉气,墙角有老鼠蟑螂爬过,这样的地方,太委屈她了。
“我带你出去。”林溪岑牵起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感受到一股阻力。
少女一手扒着栏杆借力,一手被他拉着,眼底亮晶晶的,毫无惧色道:“林溪岑,我得干干净净出去。”
“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逃狱是大罪,那个时候更加说不清了。”悦糖心道,她不能逃出去,她应该被洗清冤屈之后,干干净净地迎出去。
楚瑞泽和他那个副厅长叔叔,都该为算计她付出代价。
“可你在里面随时会有危险。”
“林溪岑,等我出去,你亲自帮我戴上珍珠梳篦,好不好?”少女双颊含羞,盈盈一笑间将纯真和魅惑两种气质糅合。
良久,林溪岑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都变得生涩:“好。”
有什么撞进了怀里,她的发乌黑,顺滑而下,偏头靠在自己胸膛的时候,墨发便柔柔地,缠着他的手,不自禁地往上滑,这样细小的动作,林溪岑的心却紧张得滚烫。
桃花香气溢满全身,先是从鼻腔,再是从四肢百骸,幽幽地往里钻,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的整颗心包裹完全,再也装不下其他。
几秒钟的时间转瞬而过,少女抽离他的怀抱,似乎格外紧张,犹犹豫豫:“你快走吧,我会等你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