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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周兰啊,你如今是得了夫人的青眼,这才派你出去陪伴三少爷,在德国不但能读书,还能见识最时髦不过的交际,别人钻破头都想去,你倒好,”明凤说着两手一拍,佯装生气道,“不去就不去吧,我们再找人就是了。”
“别。”周兰扯住明凤的衣角,“实在是悠微这孩子还小,明凤婶子也得体谅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
“我体谅了,所以换人过去,不为难你。”明凤沉着脸。
周兰胆小怯懦,一看惹人生气了,马上松口:“我去,我一定去!只是明凤婶子,麻烦您给夫人传句话,悠微毕竟是三少爷的孩子,要不她随我去德国,让三少爷见上一见,之后再由人抱回来。”
明凤嘴上不松口,实际上还是心软,把这事跟董如婉说了:“周兰软弱,她不一定斗得过尤丽叶,有了悠微小姐便能事半功倍。要不这样,我们派几位忠心可靠的副官护送过去,让三少爷见一见,男人嘛,做了父亲总能一下子成熟,说不定日后三少爷便心负责任,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行吧。”董如婉想了想,还是清风和尤丽叶的事情最重要,便点头应下了。
两日后,周兰踏上了去德国的巨轮,随行的有三个副官,两个奶妈,可谓是极有排场。
悦糖心正要出门去送,便等来了董如婉。
董如婉穿着最时兴的竹筒领旗袍,外面披了件价值不菲的皮草,颈间的珍珠项链,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样样皆是珍品,尊贵无双。
“悦糖心,你要做什么去啊?”
“去送送周兰,她不是要去德国了嘛。”
“你不必去了,”董如婉眼神一动,身侧的明凤便从身上掏出一根小黄鱼来,“医药费是督军府掏的,你跟周兰不熟悉,见了面也尴尬。”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别乱动你的小心思,安安稳稳念完了书,跟溪岑完婚搬出去住,别妄想在林家生事。”董如婉居高临下地把她警告了一番,心底得意又痛快。
送走了董如婉,悦糖心把小黄鱼放进保险箱,随后韩妈便走了进来,拿着一封书信:“糖心啊,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放在花架下面的,要不是我每天都要去那儿坐坐,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这是周兰送来的信。
悦糖心匆匆忙忙拆开看了,里面不但有那件事的详细描述,还有一张照片,因为年代久远故而照片已经泛了黄,不过还是能隐隐约约认出里面的人,是董如婉,还有一位,头上戴着珍珠梳篦,端庄又冷清的模样,应当是林溪岑的母亲。
她郑重地把信和照片放在保险箱里,随后换了校服去学校。
隔天一早,副官便传来消息:周兰跑了。
去德国的轮船途径新城,会在那里停泊一些时间,随行的奶妈子和三个副官被迷晕,等她们醒过来,轮船已经到了下一站明城。
按推测来看,周兰拿了钱财,抱着孩子在新城下了船,不知去向。
新城并不是林督军治下的地盘,要找到她便没那么容易。
听完副官的话,悦糖心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道:“多谢副官,你先出去吧。”
周兰那个女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在乡下被董如婉的人看着,能母女平安生下孩子,到了夏城还能抱对大腿,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林溪岑的副官,把信送到院子里,又怎会踏踏实实去了德国任由林清风欺压呢。
从始至终,她要的,只是钱与自由罢了。
走了也好,周兰太过聪明,这样的人,适合结一份善缘。
转眼便到了周末,出去玩,总算格外叫人期待的事情。
温度适宜,悦糖心便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袖短衫再加上黑色长裙,跟钟云一道上了林溪岑的车后座。
“脚怎么样了?”
“早好了。”林溪岑开车,他开车极散漫肆意,左手撑在窗口,右手单手操控方向盘,挺拔的身量已经追上了林清沛,两人坐在前座,看着竟像是同龄人。
“什么时候脚受伤的?”林清沛问他。
“小事儿。”林溪岑敷衍过去。
接到她们,又去姚家接了姚安,姚安似乎知道今天是去农庄,改换了风格,没化太过浓烟的妆,穿了一套极利索的西服,长发随意扎在侧面,随意自在的风格,清新又飒爽。
那边江明毓接了明雅和洪宁,两辆车几乎是同时到的。
远山起伏连绵,茂密的树林为群山覆上了一层青绿色,愈发显得悠远伟岸,近处溪流潺潺,游鱼不绝,沿河的野花野草绽出新颜。
选定地方铺了油布,男士们便开始从车上搬东西下来。
林溪岑和林清沛两人一边搬东西一边说话,时不时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说城东建厂的事,姚安则冷冷清清,独自坐在油布上出神。
悦糖心拉着她去采花,春日里,开了不少迎春花,还有不知名的小白花和车前草,河里铺了几块稳稳当当的大石,跨着石头穿河而过,裙摆便随风招展。
“姚安,你很适合拍电影的。”悦糖心站在河岸道。
“因为漂亮?”姚安踩着最后一块石头,半蹲下身子,感受着指尖的流水,鲜红的指甲清透明亮。
“电影虽然是西方传过来的东西,但是那是很有意义的东西,会把生活展示给所有人看。”悦糖心道。
“哼,那叫什么生活,都是假的。”姚安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水珠,起身打算过去。
“只要你观察得够仔细,它就是真的。”
“悦糖心,我适合什么,需要你来说?”姚安两手交叠在身前,居高临下道,她与生俱来的优渥生活不仅给了她良好的教养,还给了她十足的自信。
姚安从来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想做什么,下一秒就敢去做,她不想听什么,当场就敢驳斥人。
“这只是一个来自朋友的建议。”悦糖心淡淡地笑,她的短发被风吹起,散散碎碎,似一层轻纱覆盖在面庞,总有一种神秘悠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