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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知道,在父亲的眼里,我不如一个男胎重要,”许语冰的语气带着嘲弄和失望,“秦嘉流产了,她每天哭闹,最后父亲只会责怪母亲。”
悦糖心认真倾听,她一直在思考这几天的事情,最后倒是许语冰先找上了她。
“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我想要请你去给秦嘉治病。”
给秦嘉治病可不是一件好差事,相当于送把柄上去,到时候秦嘉装个病,做出更严重的假象,便有了由头拿住悦糖心。
“她不是流产吗?只需要调养身体就可以了吧?”悦糖心打算婉拒。
“自流产之后,她身体不适,整天嚷嚷着腰困背痛,有时又说夜里难寐,几乎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母亲本来以为她是为了争夺父亲的关心才这样做,后来听到佣人说,这些症状确实存在,折磨得她颇为难受,秦嘉身体好一点,家里也能稍稍安宁一些。”
“那你有没有想过,家里没了这个人,会更加安宁?”悦糖心的话很残忍。
许语冰咬唇,她从没这么想过,如今悦糖心一提,认真想想,家里的纷乱几乎全部来自于秦嘉和许语晗,若是没了秦嘉,许家会更好吧。
思索得足够清楚,许语冰还是不忍心:“那样太残忍了。”
袁晶便是一个善良又不争的性子,教的许语冰也是一个善良又不争的性子,心善的人往往容易被利用,前世的许语冰便是因为善良,才一再被秦嘉她们踩在脚下。
“所以你还是想让我帮她治病,是不是?”
“我只是来拜托你,你有拒绝的权利。”
见她还算明理,悦糖心便提点了一下:“林清阁抓了秦嘉,手下看管不力,这才导致了她流产,痛恨林家的秦嘉能拿谁报复呢?”
林家所有人她都动不了,唯独悦糖心,无权无势,许语冰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倒霉的只会是悦糖心罢了。
新仇旧恨,通通都会算在悦糖心头上。
而她现在又在邀请悦糖心上门为秦嘉医治,这便是让她亲手将刀子递到秦嘉手里,这是害悦糖心。
“抱歉,是我没有深思熟虑。”许语冰立刻道歉,她不能为了家里一时的安宁害了无辜的人。
“没关系。”
上课的铃声响起,在楼下跳绳打球的学生们纷纷上楼,夹着书本的密斯们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悦糖心随着人流进了教室。
洪宁正坐在位置上叠手绢,她灵活的手指稍微动了动,方方正正的手绢就被叠成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钟云的神情颇为低落,她忧愁地瞧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叠好了兔子,洪宁便转头过去把兔子塞到钟云手里,又迅速转回来,与此同时,教课的密斯进门,开始讲课。
接到兔子,钟云的眉头总算舒展一些,她上课最是认真,翻开书本和笔记,认真听课。
悦糖心自回来之后一直忙着各方的事情,到如今才注意到钟云的不对劲,低声问洪宁:“阿云怎么了?”
有一天晚上,钟云口渴醒了,刚打算起身去喝水,便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那人应该是穿着拖鞋,由远及近,似乎正好停在钟云的房间门口。
她害怕得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双腿绷直了,浑身僵硬着。
随后,便传来门锁拧开的声音,弹簧的咔哒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房门慢慢推开。
钟云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生怕自己一睁开便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幸耳边没再响起脚步声,那人应当是停在房门口,约莫过了一两分钟,房门才再次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离。
为着这事,她忧愁了好几天,不敢吃不敢睡,这几天一直都在江家借住着,眼看着人都要消瘦下去。
“原来是这样,她家里是新来了什么人吗?”悦糖心又问,她不相信什么鬼神的。
谢芷容把弟弟谢韫接了过来一起住。
房间是足够的,可是谢韫那个人不太正经,整天游手好闲,考圣约翰大学也没考上,家里找关系给他找了好几份工作,干几天就丢了。
谢夫人整天说教他,谢芷容心疼弟弟,便“好心”将弟弟接过来躲清闲,谢韫每天都用直白又露骨的目光盯着钟云看,让人头皮发麻。
“嫂子,谢韫住几天呀?”钟云小心翼翼地问。
“阿云,你不会是嫌弃我弟弟了吧?”
“没有没有。”
谢芷容笑笑:“那就好。”
钟云笑容苦涩。
谢芷容把钟森存下的钱都拿出来,买了一个铺子,给钟叔钟姨开了一家菜馆,钟姨会做的菜很多,这下子两人不用再去给人做佣人看脸色,靠自己做生意。
晚饭时候,钟云准备下楼,便听到了阿爹阿娘他们在说话:“芷容这孩子真懂事,不但帮我们开了铺子,还让阿韫去店里帮忙,实在是有心了。”
“阿韫这孩子不懂事,我让他过去也算是跟父亲母亲学学手艺,磨炼一下。”谢芷容说着便踢了谢韫一脚,示意他给两位长辈倒水。
谢韫也说了不少好话,哄得老两口开心不迭。
悦糖心对谢韫的印象还停留在钟森的婚礼上,那个平平无奇的男傧相,瞧着胆子不怎么大,人也不出众,混迹在人群里都分不出的类型。
下午五点放课的时候,天还亮着,时钟咚咚咚地敲响,钟塔背面雕刻的天使身披霞光,有种震撼人心的雄伟与美丽。
悦糖心和钟云一道乘电车回家,傍晚的电车格外拥挤一些,两人将将上车,踩着门口的踏板,难以挤进去,便扶着笔直的竖栏杆。
盛夏的风吹走身上的汗意,带来清凉,少女的裙摆在风中摇曳,似盛开的清荷。
“阿云,你这几天不是都要在江家吗?怎么突然要回家住了?”
“因为你回来了啊。”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知道阿云不想让我孤零零回家,你最好了。”悦糖心搂着她的肩膀蹭蹭,钟云身上有好闻的柑橘香,“要不然,你在我家住着吧,反正两家那样近,我也想你了。”
“过几天吧,这几天,我有事要做的。”钟云一双眼瞧着落下半截的太阳,眸底璀璨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