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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队长,我想要请一位法医过来,和警备厅的法医一起验尸,行不行?”
悦糖心的话被无情拒绝,章天严肃地斥责她:“你当这里是什么?菜市场吗?我们警备厅验尸凭什么要有外人插手?”
他的态度这样不客气,悦糖心更加确信,今天的事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闹事,想要她的药铺关门大吉。
章天吩咐人去验尸,悦糖心颇焦急地等待着,事出突然,她暂时还没有想好对策。
顾司南来得快,他头发上沾了雨丝,带来一身潮气:“尸体呢?”
“已经在剖验了。”
他曾来过警备厅的验尸间,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地方,跟新的法医碰了面,这个法医是新请来的,看上去颇年轻,手法也尚可。
法医瞧见屋子里突然多了个生人,结巴道:“你,你是谁啊?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闯的地方,你赶快出去吧。”
“继续。”顾司南命令道。
章天领着人赶到的时候,验尸工作正进行得有条不紊,顾司南背手站在一边,静静地看,他眉目沉敛,在尸体面前有种别样的寂静与安宁。
章天一拍脑门儿,完了,这一位他是知道的,夏城的法医里头,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督军夫人的叮嘱该怎么办啊?章天很发愁,他本想着让法医做做样子,到时候出一份假的验尸单就行,可如今,竟是不太行了。
那位法医倒是说了句实在话:“章队长,人太多了不利于验尸,还是把他们都请出去吧。”
“走走走!都走!”章天大手一挥要把人都赶走,“这里是警备厅的重地,都出去!”
众人倒是听话出去了,只顾司南站得笔直,没什么动静,一双眼钉子似的陷在尸体身上,似乎这世上没什么能阻挡他目睹这一次验尸。
章天只好亲自去请这一位:“我说顾先生,这里毕竟是警备厅的地方,您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他把话说得委婉。
顾司南不接招,继续看着。
那位法医也算是尽职尽责,继续剖着内脏,死者的胃肠粘膜溃烂、出血,看上去一塌糊涂,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臭气。
章天倒是先忍不住了,捏着鼻子神情痛苦,随后扶着墙干呕起来,他向来看不得这些恶心东西,往日都是在外头等着,如今得请这些祖宗出去,实在是没办法赶上了,吐了个天昏地暗。
顾司南戴上手套,上了手,在肠胃里翻搅,得出了结论:“是砒霜。”他神情太过镇定,动作又娴熟,不带丝毫嫌弃,实在是定力过人。
那位验尸的法医也道:“确实是。”
“你是个屁啊!”章天忍不住骂那位新法医,“闭嘴!继续验!”
骂完新法医,章天笑呵呵地打发顾司南:“你要是继续在这里,怕是会妨碍我们办事,这次的验尸结果恐怕就难以作数了。”
顾司南盯着他,眼里带着寒意:“若是我不在这里,他真正的死因就会被你埋没。章队长,你以为你做的所有事都没有把柄,是不是?”
章天被他的眼神惊得身体一颤,无奈地暗示他:“你说笑了,我已经充分尊重你,也请你不要掺和到警备厅的事情里来,有时候,上头的命令我们不得不从啊。”
众人等在警备厅内,章天说了验尸结果,当下就派人将悦糖心控制了起来:“把她关进去。”
齐大夫慌忙挡在她身前道:“不是她!治病的是我,开药方的还是我,要关也应该关我!”他虽然年纪大,但该有的担当还是有。
“都关进去。”
就在这时候,警备厅门外来了一辆车,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水灵灵的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贵气不凡。
是荷语!悦糖心心头一跳,这事应当不是老夫人的手笔吧。
荷语站定,看着比她还要高出不少的章天,抬抬手:“你蹲下来一点,听我说话。”
章天果然半蹲下来,听荷语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又是一变,颇为矛盾似的,很为难地看向荷语:“林小姐,这不合适吧?”
“你做的事情就合适了?”荷语人虽然小,说话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那是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培养出来的威势。
章天纠结良久,最后只能挥手:“验尸单弄错了,放人!”
“哎?章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混混们不乐意了,他们办这趟差事可是跟章天商量好有钱拿的,章天临时改了口,这事儿办不成,他们的钱还能拿到吗?
“你们等下再说。”章天烦躁无比,鞠躬给悦糖心和齐大夫道了歉,又给顾司南道了歉。
刚拷上去的手铐下一刻便被摘了下来,悦糖心揉一揉自己的手腕,看向章天的神情不太友善。
她对章天的道歉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伸手:“真正的验尸单呢?给我一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得要一份验尸单,贴在药铺门口,算是这件事的证据,若是以后再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她就把验尸单丢到人的脸上去。
“验尸单都能搞混,我真不知道,警备厅是应该换一个队长还是换一个法医呢?”顾司南勾笑嘲讽道。
章天出了一身的汗,他是真头痛,这差事也太难办了,婆媳打擂台,折腾的是他和警备厅。
荷语牵着悦糖心出了门:“糖心姐姐,你送我回家吧。”
汽车就停在门外,里面也有司机,还需要悦糖心送她回去,这是老夫人要见她。
“荷语,我没脸见你们。”她有些难堪,林溪岑去了宁安城跟林清阁争抢,她若是这时候去见了老夫人,会让老夫人和督军母子俩起嫌隙。
“糖心姐姐,你必须去。只有去了,才能得平安。”荷语的话说得模模糊糊,悦糖心勉强听懂了一些,老夫人是偏着他们俩的。
叮嘱好齐大夫,又送走顾司南,她跟着荷语上车。
门前种了一整排的梧桐树,这时候梧桐叶渐渐泛黄,正是青黄相接的时候,汽车驶过,卷起一大片的落叶,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老夫人难得在门口等,翘首盼望着她,见到人才露出淡笑,跟身边的赵妈道:“这孩子,总算是没有太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