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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糖心摇头:“没有。”
说完她亲自拿热水泡了茶,茶叶在杯子里上下翻飞,似振翅的蝶,房间里溢满茶香,她想了想,吩咐樱桃:“不如你就去照顾他吧,毕竟肖先生很重要。”
“好嘞。”樱桃听吩咐去了。
悦糖心目送她出了房间,这才收回目光,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心里总是不安,一点点异样都疑神疑鬼的。
船行了大半天,天色渐渐暗下来,肖寒的情况稍好一些,樱桃便回来了,道:“那位肖先生吃了些药片,说自己舒服不少,又说天黑了,男女授受不亲不亲,一张脸通红,催着要我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什么了呢。”
悦糖心听着便笑起来,从上次约见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位肖寒大约是没怎么跟女生相处过,在女生面前总有些局促似的,颇有些像从前的江明毓。
“他没事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快些睡吧。”
船舱里的房间不少,大多是两人一间,算不上精致漂亮,只是五脏俱全,什么都有。
悦糖心跟樱桃一间房,上下铺,悦糖心住上铺,将若雪抱在怀里,互相取暖,关了灯,借着月色还能瞧见波光粼粼的江面,映着星月,颇有些浪漫神秘。
下面的樱桃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若雪也安静下来,悦糖心还是没睡着,她的脑子里总是闪过之前在督军府做女佣的那些画面,不受控制似的。
越想这些便越恼火,脑子也愈发清醒。
今夜月明,月色越过舷窗洒落在地上,似银白霜雪,照得她的白色高跟鞋闪闪发亮,悦糖心抬手看了下时间,是凌晨三点。
视线放远,她看到舷窗之外多了十几艘船,只看船的形状和大小是很熟悉的,她起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扒着舷窗往外看,船身的喷漆上隐隐约约有个陆字,她心头一跳。
是不是之前停在码头的那十几艘船?
若雪这时候也醒了,跟她传音道:“怎么了?”
“有十几艘陆家的船,似乎和我们是相同的方向。”
若雪也想下来看,可它只是一只小小的猫儿,折腾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把自己吊在横杆上,找悦糖心求救。
悦糖心把它抱在怀里,继续在舷窗前张望,那些船和她的距离在不断靠近,只是舷窗似乎没怎么洗过,看得很模糊。
若雪道:“去甲板上,或许我能看清楚。”
她裹了大衣,出了房间,上到甲板,凌晨的风冷得可怕,从领口袖口钻进去,似是要把人挟住,她全身的汗毛都被冷得立起来,腰背却挺得很直,眼神清明,直直地看向那些船,天色的缘故,只能看到轮廓,看不清甲板上的人。
她的头发被吹得纷乱,似轻飘飘的流苏,混沌而美艳,眼神却清晰得可怕。
若雪紧紧抓着悦糖心的裤脚才稳住身形,猫眼犀利,在夜晚也能很好地视物:“最前面那艘船的甲板上,站着的是林溪岑,他手里还拿着望远镜,他应该看到你了。”
摇光说那些船都租给了林溪岑,现在看来,林溪岑也要去澄县。
“罢了,他图谋西南,听说我要去,他肯定是要去坐收成果的。”
早该想到的事情,毫无悬念。
她将大衣裹得更紧一些,抱起若雪:“不管他,我们回房间吧。”
“既然他图谋西南,你怎能让他得逞?”
“救人比任何事都重要,他带了十几艘船,船上有多少东西,枪支弹药,粮食衣物,这对于澄县来说是极大的好事。”
她回了房,依旧观察着林溪岑的行迹。
他的船还没有停住的趋势,一直不断地向她的船靠拢,直到紧紧贴住。
悦糖心眼睁睁看着林溪岑一跃上了她的船,他穿了件浓黑色大氅,仍显得身材窄瘦,肤若白玉,眼窝深陷,另添几分深沉。
他是单枪匹马上船的,没带护卫。
随后悦糖心的房门便被敲响,伴随着男人颇为轻快的声线:“开门。”
算起来前后不过几分钟,他竟然对船上的房间安排如此熟悉。
悦糖心贴紧了门:“什么事?”
“开门。”
她犹豫了片刻,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门外走廊的灯一直亮着,她全身的线条都绷紧了,谨慎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过来做什么?”
黑皮大氅毛光水滑,透着温暖的光晕,林溪岑脱掉了大氅,脸部线条柔和,眼底含情脉脉,笑着说道:“有点儿想你。”
悦糖心蹙眉,将那道门缝关上。
樱桃这时候已经醒了,看向房门处:“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睡。”
门外的林溪岑继续胡言乱语:“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没皮没脸!
这样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合他的性子,悦糖心搞不懂,他现在究竟打算做什么。
一边的樱桃却是愣住了,她怎么听着这声音,不像是顾先生呢?
樱桃窸窸窣窣穿好了衣裳,垂手立在悦糖心身侧:“小姐,船上有不少身强力壮的船工,若是需要,我们可以大声喊叫求援。”
她是没见过林溪岑的,对悦糖心和林溪岑的往事更不知晓,这样的反应还算正常。
悦糖心轻声道:“不必了,这一船的人都是打不过他的。”
“小糖心,你若是再不开门,我就用枪把这门打烂。”他的语气极为轻松愉快,仿佛这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应当的事情。
悦糖心叮嘱若雪:“等下我开门你记得跑出去,之后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大约就要靠你了。”
做完这些,她才吩咐樱桃去开灯,又开了门,房门大大地敞开着,像是热情的欢迎。
林溪岑面上含笑,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四处打量,目光在樱桃身上蜻蜓点水似的停顿,很快离开,一直走到悦糖心身侧,低头看着端坐的她:“这里也太小了,还得委屈你跟佣人挤一间房。”
若雪躲在门后,趁机轻手轻脚地蹿了出去。
“猫儿跑了!”樱桃随后也追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玫瑰味的香薰蜡烛轻轻摇曳,桌上的杯子里还有残余的茶水,泛出隔夜的冷寂。
悦糖心保持着礼貌:“有什么事?”事实上,她很想白他一眼,将人赶出去,可她没有那样做的倚仗,林溪岑有枪有船,只要他想,碾死自己如同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