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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得安稳相处。
将睡未睡之间,悦糖心感到他的床动了动,窸窸窣窣的,林溪岑似乎是起床了,几秒之后,他抱了过来,他身量高,抱过来像一只温暖的大猫,瘦得只剩肌骨,呼吸灼热。
这样的天气,身边突然多了个火炉子,举止亲密,悦糖心瞬间清醒,把人推开一些:“走开。”
“就今天,行不行?”他的语气迷迷糊糊,带着恳求。
她强调:“林溪岑,我结婚了,丈夫不是你。”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他的呼吸瞬间止住,半强硬半固执地紧紧抱着她,箍得她浑身都发疼,像是被柔软的藤蔓捆紧了。
“你,你究竟想要什么?林溪岑,你告诉我,你究竟要什么?”
他喃喃道:“小糖心,我不该心软的。”
心软?你林溪岑何时心软过?
悦糖心这才细细看他,林溪岑已经睡着了,很安稳的模样,睡颜好看,像是单纯无比的孩子。
他刚刚说话也没头没脑,没什么逻辑可言,似乎是梦游,按照自己下意识的行动来做,将她当成了极亲密的人。
悦糖心思考片刻,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随后,一脚把他踢下了床,又丢了床被子给他盖上。
她做得极为果断利落。
隔天一早,船靠了岸,这是清水镇,从清水镇去澄县还得驱车走上不短的时间,悦糖心拜托肖寒去租车,她带来的粮食药品等物不多,租一辆大货车勉强能装下。
搬货下船的事情便由钟云和摇光负责。
东西全部暂存在码头边儿的仓库里,船工搬完之后,钟云再一一清点检查,做上标记,这才回了船上,可是这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悦糖心了。
她上上下下跑遍了整艘船,挨个询问船工,他们言辞一致,只说没看见。
“怎么可能没看见!”钟云忍不住发了火,这么大的船,怎么可能没人看到糖心,那么大一个人,会凭空消失吗?
船工们对钟云并不熟悉,对她也不甚尊敬,直接吵了起来:“你不在名单里,偷偷上了船,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们?”
钟云哑然,神色有些难堪。
肖寒这时候已经租好车回来,见状挡在钟云身前,据理力争:“你们在说什么?我们租了船,你们这些的船工的钱也包括其中,现在找不到人了,询问一下你们理应配合。”
船工见有人护着她,语气倒是没那么恶劣了,还在狡辩:“我们都说了没看见,这位小姐不依不饶的,这不是欺负我们吗?”
钟云急忙解释:“我没有。一早上我都和糖心在一处,见过好几位船工,可刚刚问他们,都说没见过,口径这样统一,连见过的事情都要隐瞒,这让我怎么相信?”
眼看着两方又要吵起来,肖寒带她下了船,走到一边:“光看你的面色,他们都以为你是温吞好欺负的性子,这才说话带了锋芒,你别难过,以后这种事,大可以怼回去。”
钟云点点头,很感激他的解围,面对大多数情况,她确实喜欢忍着,只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采取一些手段。
安抚好她,肖寒又道:“你刚刚那样说话,是怀疑他们刻意隐瞒吧?”
钟云点头,船工们刻意隐瞒,她觉得这事透着诡异。
肖寒沉思片刻,道:“那只猫儿呢?它似乎总黏着悦小姐。”若是有那只猫儿在,或许能通过它找到悦小姐。
钟云摇头:“也没见到,我跟糖心约定好了,卸货之后就在甲板上见的,她不是失约的人。”
两人遍寻无果,最后去找了摇光,毕竟这船上的船工都听摇光的话,或许他能问出些东西来。
摇光正在跟船工一起搬货,忙得满头大汗,脚步不停,答得随意:“她和林溪岑有事情要说,两人一起走了。”
“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只说,拜托你们按照原定计划办事,到时候她会去澄县找你们。”他的说辞很完善,叫人挑不出毛病。
钟云一直喜欢他,比别人都要了解他一些,直觉不太对,大多数时候,摇光是那种话不多又有些固执的人,糖心跟林溪岑一起走,他定然会问个清楚。
肖寒则不疑有他,跟钟云商量道:“我租的车在附近等着,不如我们先处理好这些东西,安定下来再一边托人寻找一边在澄县等候?”
“只好这样了。”
澄县纷乱,直接带着大批东西去澄县不太合适,会引起哄抢,这是肖寒从镇子上打听到的消息,权衡之后他们一行人暂时住进了镇子上的饭店。
安顿之后,肖寒带上行医箱便要出门去:“我已经托人寻找悦小姐了,你们在饭店里等消息,我得先去澄县看看。”
他时时挂心着澄县的情况,听到镇子的人把那里说成虎狼窝似的,便有些迫不及待。
“我也去吧。”钟云提议道,“既然我上了船,到了这里,总要做些事情的。”
“那好吧。”
这便定下来,樱桃在饭店等消息,他们两人搭了辆牛车过去,地震之后的澄县遍地废墟,正是冬日,不少人拿砖石垒了个简单的屋棚,以稻草做屋顶,这样勉强度日。
街上满是拿着破碗讨钱的人,衣服单薄又破破烂烂,蜷缩成一团,头发也乱糟糟的,没什么人样。
他们一出现,不少人便簇拥上来讨钱:“好心人,赏口饭吃吧。”
钟云心软,正打算掏钱,被肖寒捏住手臂:“你忘了?我们一路走一路送,到这里已经没钱了,更没吃的了。”
钟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扯谎,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啊,差点儿忘了。”
更多蠢蠢欲动的人见老李没讨到钱,便歇了心思。
见这情况,肖寒也不敢再往里走,拉着钟云往外撤出去,他的步伐大而快,钟云紧赶慢赶才能追上。
钟云问道:“怎么了?”
“他们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美味的猎物,再多待一会儿,他们只怕连我们的衣裳都要扒干净去卖掉了。”
“不会的,他们只是受了灾害,想要吃口饱饭。”钟云相信人心底的善意。
“是,他们只想吃口饱饭,为了活着,没什么做得出的,我在国外救助过一些人,东西有限,需要的人却是千千万万,他们麻木冷酷,为了活下去,所以不择手段,抢劫只是最基本的,甚至会为此杀戮。”肖寒只要一提起这些便觉得窒息。
钟云在夏城长大,哪里遇过这样的情形,她有些后怕,同时又同情:“明明离得那样近,怎么旁边的清水镇那样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