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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她低声问道。
下一刻,林溪岑侧身亲了过来,在她面颊边,很轻地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
再柔软不过的触感,悦糖心脑子嗡的一声,刹那间,她觉得世界天旋地转。
“”
等到回神,她有些恼火地瞪着林溪岑,顺着他的余光注意到二楼那个探出头的身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模样太出挑,总会被人倾慕着。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淡淡失落,也有些许庆幸,总之是复杂无比的,时时刻刻在她心上纠缠萦绕,渐渐成了一团乱麻。
她来不及拆解自己复杂的心绪,咬牙低声道:“我还道你是好心带我出门,结果是拿我做挡箭牌。”
“你不是挡箭牌。”
悦糖心不理他,趁机甩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跟他拉开距离。
林溪岑三两步追上来,揽着她的腰:“你是我唯一心爱之人。”
很浪漫的一句话,可她并不高兴。
前头就是大门了,三米高的玉石圆柱气派威严,褐色的雕花木门上镶了玻璃,通透又漂亮,这是一座很精致的洋楼。
佣人早早便在这里驻足等候,见了他们便殷勤地领着进了客厅,一直带到楼梯前才道:“我们小姐的房间在二楼,粉色房门的那一间就是,小姐不许佣人上二楼,所以还请你们自己上去。”
上到二楼,那位苏小姐已经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处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看,话里的嫉妒之意明显:“她是你什么人?”
这话问的是林溪岑,其中的含义不言而明。
林溪岑的手揽得更紧些,笑得斯文:“是我夫人。”
悦糖心没反驳,这时候拆穿他,激怒他,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不相信,”苏小姐情绪有些激动,她本就得了疫病,强撑着起身已经艰难,说完这句话倚着墙不停喘息,一双明眸仍固执地盯着林溪岑看,“她不是,对不对?”
气氛僵滞,苏镇长这时候上了楼,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击的声响格外悦耳。
他原先在一楼书房处理事务,处理完匆匆过来便听到自家女儿固执的尾音,他装作没听见似的,对着林溪岑恭恭敬敬道:“林先生说已经研制出了药方?”
“是,不但如此,我还特意抓好了药带来,即刻煎药,想来傍晚时分,苏小姐便能好上不少。”
林溪岑说罢便将手里提着的药包递过去。
苏镇长欣喜地接过,吩咐佣人去煎药,这才抬手引着他们往二楼的另一个方向去:“请这边说话。”
“好。”
父亲从头到尾都忽视了她的存在,也不帮她说话,苏小姐气得跺跺脚,把房门猛地一摔,将自己关在里头生起闷气来。
中式风格的书房明亮无比,绣满翠竹的窗帘轻轻摇曳,悦糖心被安排在外间的沙发上等候,苏镇长和林溪岑则进了更里面去谈话。
内容不得而知,但悦糖心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些,无非是为了药方子。
澄县和清水镇的关系很复杂,清水镇跟澄县分属于宋、年两方军阀,澄县地震之后,两方都弃之不顾。
苏镇长一直想不费余力地吃下澄县,这次算是个好机会。
林溪岑出钱出力帮助澄县重建,手里又握有治疗疫病的药方,这对于澄县来说是天大的恩德,苏镇长想借他的手拿下澄县。
为表郑重,苏镇长拿出最好的茶具泡了太平猴魁:“这是前朝留下来的茶具,年岁久远,珍贵无比。”
林溪岑笑笑:“我一个粗人,不怎么懂得品茶,但是感受得到苏先生的用心。”
“用心有什么用,”苏镇长面色忧愁,感慨道,“这疫病实在是来势汹汹,幸亏有你,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研制出了疫病药方。”
“您过奖。”
“不如这样,我们把这方子送去给各大药铺,由他们售卖,这样能救治到更多的人,他们肯定也感念你的恩德。”
林溪岑靠着椅背,话语闲适:“这药方是我夫人辛辛苦苦研制出的,用来救令爱自然是应当的,但是把方子送出去,就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只是来这里探望下远方亲戚,恰好家里还有些闲钱,顺便做些事情罢了。”
“这可不对,既然做了好事,自然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先生劝说道,“依我看,得为你修一座庙,再塑一个像,让澄县上上下下都供奉起来才是。”
“这可使不得,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要走?苏镇长眉毛动了动,这可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他们不打算再这里久待,那说明这事是可以交易的,只要筹码充足。
“要不我们这样”
里面的谈话格外顺利,书房之外也有个小插曲,那位苏小姐露了个头,偷偷地观察她,眼底满是艳羡。
悦糖心很早就发现了她,她穿一身粉白色毛绒睡裙,五官生得很可爱,圆润的脸,油亮的发,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小姑娘嘛,总会迷恋一些虚无缥缈的人,比如林溪岑。
“有什么事吗?”
苏小姐愣了愣,见自己被发现了,匆匆忙忙地跑走了,走廊里回响着她杂乱的脚步声。
林溪岑推门出来,瞧见她坐得端正拘谨的模样,笑了笑,牵着她起身,道:“坐得这样端正做什么,书呆子气。”
她强调:“这是基本礼貌。”
“走吧,带你去吃午饭。”
他的语气轻快,神态也松懈,看来心情不错,悦糖心便顺着他往外走,两人找了家路边的馆子吃午饭。
林溪岑帮她倒水:“也不知道这里的饭菜你能不能吃得惯?”
在澄县这里多天,说得好像她没吃过澄县的口味似的。
悦糖心这样想着,才回忆起来,来了这么些天,除了吃过一碗鸡汤面,之后便是新来的厨子做饭,饭菜带甜,是夏城口味。
现在想想,那鸡汤面都带着鲜甜滋味,她道:“那鸡汤面是?”
林溪岑把水杯往她面前挪了挪,才道:“鸡汤是我熬的,面是我做的,都是事先备好的,本来,下锅煮面的也该是我,可是,”
可是,一见到你就不想离开屋子了。
悦糖心大口大口喝水,漫不经心地问:“可是什么?”
“可是后来有点儿懒,索性让厨子煮面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