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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满是私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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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点点头,不过却不怎么吃得下去了,用筷子搅着一小碗饭,不知在想些什么。

摇光顺势出了病房,坐在过道的长椅上等着。

冬日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雪白的墙壁上投下窗外树木的斑驳光影,温暖又好看。

他的手停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似是不耐烦,又似是在心底琢磨着什么说辞,这时候的他,似乎有了一两年前的那份少年气。

几分钟后,肖寒果然折返,因为林溪岑和悦糖心不见了,问起护士,护士也只道他们是昨夜深夜离开的。

摇光伸手拦下他,拍拍身侧的位置,语气很客气:“坐下,聊聊。”

肖寒依言坐了,身上有些发冷,故而扣紧了大衣的银扣:“在聊之前,我想先问问,悦小姐她们去哪儿了?”

“寒城。寒城有更好的医院和医生,还有飞机,无论去哪儿都更快捷方便。”

寒城,是谢家的地盘,谢枕是极富盛名的寒城少帅。

当然,这话摇光不可能说出来,林溪岑和谢家的关系还算是一个秘密,除了意外撞破的悦糖心和钟云之外,再没其他人知道。

“那样也好。”肖寒点头,寒城也算是很有名的地方,那里的医疗设施不亚于夏城,全国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就在夏城,或许在那里,悦小姐能慢慢好起来。

摇光顿了顿,又道:“你救了钟云的命,对我们有大恩,若是打算回夏城的话,我可以另外给你安排一艘船,不必等十天,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他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满是私心。

这几天,他有了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若是自己这一次再不行动起来,钟云也会像一株飘舞的蒲公英,再难抓住。

比如悦糖心,他当时那样固执又鲁莽地追着她跑,却根本触碰不到她,或许他来得太晚了,或许是对手林溪岑太强劲,又或许他还不够尽力。

再比如如今的钟云,他想吸取过去的教训,这一次排除所有可能的对手,牢牢地、紧紧地抓住她,哪怕不择手段。

肖寒抬眼,他的眉眼透着疲倦,似乎还有更深的情绪,一晃而过,随后他笑了笑:“不必了,我走陆路回去吧,花费的时间大约也差不多,这样能帮你省下点儿人力物力。”

“那样也好。”摇光没反对,“很感激你帮她做手术,之后,夏城见,我会亲自感谢你。”

他替钟云感谢自己。

他站在怎样的角度呢?

肖寒脑子里闪过两人交握的双手,黑白相间,亲密又刺眼。

他又恍惚想起在船上的时候,钟云的目光一直是绕着摇光转的,所以,他们俩现在的情况是——两情相悦?

一问就清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余,这些事情不是他应该在意的,更不是他应该探究的。

肖寒推辞道:“医生做手术,病人付钱,没有什么谢不谢的,这只是一件钱货两讫的事。”

肖寒这样说,摇光再满意不过:“钱不是问题,要多少都有。”

“市价是四十块。”

摇光正要从口袋里掏钱,肖寒制止他的动作:“之前钟云一直在澄县帮忙,大家都是朋友,她帮我的忙,我帮她的忙,都是应该的,这事还是别再提了。”

相抵,以友情相抵。

肖寒这次带来的行李不多,一个小箱子,装了几身衣裳,走的时候,他先去寒城,由寒城坐火车去上海,再由上海坐火车回夏城去。

钟云吃完午饭,摇光才回来,她下意识地看向摇光身后,见再没人进来,便急切地询问道:“肖医生呢?你不是出去找他?”

摇光倒了杯热水递过去:“他说这边的事都办完了,要坐火车回夏城去。”

手里的玻璃杯温热,钟云眼神黯了黯,有点儿遗憾似的:“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怎么就走了?”

“他说,手术钱和你当护士的钱相抵,扯平了。”

当护士的钱,钟云眨眨眼,在澄县忙碌的那段日子,她只是当了小半个月的护士吗?

——

寒城,谢枕的别馆。

这是完全西式的别馆,三层的小楼,通体红砖,雪白的半圆形小阳台,描金的西式栏杆,气派又时髦,冬日里都显得艳丽堂皇,道路两边的冬青修剪得整齐漂亮,似训练有序的护卫,在寒风里挺立。

二楼的房间里,林溪岑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悦糖心,眉头紧锁,他这几天没时间整理自己,渐渐有了发青的胡茬,显得年长几岁,深邃的双眼里弥漫着浓浓担忧。

已经好几天了,她昏昏沉沉着,时而睁着眼,时而闭着眼,像是一个精雕细琢的木偶,没有一丝活气。

不吃不喝,人怎么可能撑得住,林溪岑特意找了医生护士过来,打着吊瓶维持她的生命。

林溪岑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发颤,带了隐隐恳求:“小糖心,你是在故意惩罚我是不是?那你醒醒呀,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什么都依你,行不行?”

沉睡中的悦糖心没有任何反应,手还是冰凉一片,仿佛永远也捂不暖。

护士敲门提醒道:“林先生,精神病院的医生到了。”

林溪岑微微收敛情绪,轻咳一声驱散喉头的滞涩:“叫他进来。”

虽然他一点儿都不信悦糖心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可是求医无门之后,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那位医生叫瑞斯,是外国人,年约五十,专注于精神方面的研究多年,算是谢枕的势力之内能请到的最好的医生。

瑞斯面上皱纹很深,幽蓝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无法拒绝的温柔:“让我来看看这位小姐。”

瑞斯尝试了一个小时,他没办法唤醒她,更没办法跟这位病人沟通,只能做了个检查,道:“或许这并不是精神疾病,而是一种极罕见的状态,换作中国话来说就是行尸走肉。”

林溪岑盯着他,眉目极冷。

“当然,用我们的话来说,是植物人,人变得像一株植物,不会说话不会动,谁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醒,即便是醒来也分时间,五年后十年后五十年后,这都有可能。”

“所以,”林溪岑的声线喑哑,带了无尽的威胁,“你没有办法?”

瑞斯尽量委婉:“或许我学艺不精,你再找别的医生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