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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明月饭店灯火通明。
一楼的超大舞厅有音乐声传出,深沉的萨克斯独树一帜,悦糖心先前在大学听过这种乐器,是西洋传过来的,会的人很少,大多是洋人。
这种乐器很特别,时而轻快,时而深沉,又便于即兴演奏,深得学生们喜欢。
她戴好金羽面具,踩着高跟鞋下了车。
门口的侍者见她一身米白色珍珠礼服裙简洁优雅,藏在金羽面具下的一双眼通透明亮,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正是美得平易近人的那一类型。
“小姐,有请柬吗?”
悦糖心把手里的请柬递过去,侍者翻看了一眼收下,扬手把她请进舞厅里。
此刻,舞厅内已经来了不少人,个个身着锦衣华服,谈吐不俗,
头顶的吊灯枝盏繁复,散发出明亮的光线,悦糖心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她今日没穿顾司南送的黑色丝绒曳地长裙,而是将上次参加姚安生日party的礼服裙改了改,加了些珍珠做装饰。
所以,不会有人认得出她。
抱着这样安稳又自在的心态,她走到长桌前,拿了杯香槟,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为防万一,她还在裙底藏了枪,因为她今晚要面对的,不只是顾司南,还有季灵筠,那个多智近妖的女人。
香槟的色泽很好看,悦糖心喝完一杯终于等到主要人物登场。
屋内的灯光霎时暗了下去,唯有一束光停在半圆形的平台之上,一袭黑裙的女子缓缓走上去,在正中的话筒前站定,她带着一副黑色鸦羽面具,浑身充满了神秘诱惑的气息。
这是季灵筠。
悦糖心很笃定,只有她爱这种深沉神秘的颜色,也只有她,才能将这种气质把握得如此完美。
季灵筠微笑一下,红唇艳烈似火,声线也高亢有力,她双臂分开做出欢迎的姿态,黑色丝绒手套衬得她肤白似雪,气质高贵:“欢迎大家来到我的订婚舞会。”
订婚舞会?悦糖心琢磨着,全北平,配做参政部总长女婿的男人,屈指可数。
先前师父不但帮她调查了夏城的消息,还告知她不少北平的消息。
如今的季灵筠是财政部总长季烟生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可算是显赫到了极致,相对应的,出于政治联姻,她能做的选择也少了很多。
政治部总长的位置太高,季灵筠的姻亲关系甚至会影响北平的局势。
悦糖心对她的这位未婚夫便愈发好奇,心里转来转去只能想到一个人选,顾司南。
这时,一位身着黑西服的男人缓步走到她身边,季灵筠顺势挽着他的手臂,笑意温婉:“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我的未婚夫,谢枕。”
带着黑羽面具的男人唇角勾了勾,恶劣又狂妄的笑,散发出极致的冷意。
一年的时间,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季灵筠竟然要跟谢枕订婚。
谢枕的残忍冷酷,她至今印象深刻,在澄县时,他毫不留情开枪的姿态,还有在寒城时听到的种种传闻,一切都表明,他是一个十足的杀人狂。
季灵筠一直将订婚对象藏得很好,基本没人知道是谁,如今突然露面,旁人议论纷纷。
“谢枕是谁?”
“姓谢,是不是跟寒城那个谢督军有关系?”
“大约吧,季灵筠在北平追求者不少,前段时间好像跟外交部总长的小儿子苏见在交往,如今突然又要跟别人订婚,真叫人琢磨不透。”
戴着面具,大家说话也更直白些,悦糖心听了不少事,看向台上的目光愈发幽深。
季灵筠的订婚舞会,那顾司南处于什么位置呢?他今天请自己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舞厅内再次亮起了灯,身着华服,头戴面具的男男女女纷纷站定,在周围寻找舞伴。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悦糖心颇为讶异,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下一刻,有人冲她伸出了手,那是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领带上缀满钻石,似一条烂漫银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的面部线条流畅,虽然狐狸面具遮住了眼睛,但只凭高耸的鼻梁和淡而有形的唇就能辨认,应当是很俊朗的。
悦糖心没有贸贸然接受他的邀请,问道:“这是,什么新鲜的玩法吗?”
男人的眼睛里带了笑意,似是觉得她有趣,反问道:“你不知道?”
悦糖心轻轻摇头。
“不知道你就敢来?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男人勾唇笑了笑,“化装舞会,要戴着面具跟陌生人跳舞聊天,当然,最重要的是,拿自己身上最珍贵的东西跟舞伴进行交换。”
最珍贵的东西,悦糖心今天连手包都没带,全身上下可没有任何珍贵的东西。
那,不找舞伴不就好了,在一边坐着躲清闲不是也很好?
悦糖心委婉拒绝:“我今天没带东西过来,没什么可交换的,对这个玩法也不感兴趣,所以,不能做你的舞伴。”
“小姐,在这里,拒绝人的唯一理由只能是,你有其他的舞伴。”男人的眸光落在她耳垂处,“拿来交换的,可以是你的耳坠子,又或许,可以是一个拥抱,一个亲吻,甚至——”
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指地一笑,用口形道:一夜情。
耳坠子,不可以给别人!
拥抱亲吻,更不可能。
悦糖心举目四望,或许因为她的面具太普通,除了面前这位,再没其他人来邀请她做舞伴,气氛一时间僵滞。
见她沉默,男人的手直接握住她的左手手腕:“小姐,来跳舞吧。”
被强拉着,悦糖心怒瞪他,话语锋利:“先生,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喊人过来看热闹吧?”
“看热闹?”男人冷哼一声,“热闹我看得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我们俩之间,反而是你比较丢脸吧?”
悦糖心从前见过不少男人,有的冷酷有的温暖,可她从没见过有人向面前这个人一样,不讲道理,咄咄逼人,简直无理至极!
面对这种人,悦糖心没了耐心,右手抓住他的手腕,用了些力气,疼得他呼吸一窒,自然而然放开了她的左手。
随后,悦糖心往后退了几步,眼底厉芒闪烁:“你该学学怎么尊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