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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云川准备好的铺垫和试探全数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杜安睡前还在担心你,我答应他要等你回来。”
“那就多谢姑母关心,明天我会亲自谢谢杜安。”
说罢,悦糖心回了房间。
临近年关,老太太的情况不太好,又哭又闹,药也不吃,饭也不吃,一声一声地唤着云栖。
家里的长辈便叫了云栖过去伺候,悦糖心坐在她床边,一点点地喂药,老太太顺从地喝下,不哭也不闹,乖顺极了。
众人见状皆觉得奇异,为什么一个才回来不久的小姑娘能这样得老太太喜欢?
老太太很喜欢盯着她看,浑浊的眼睛里微微有光,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悦糖心不太自在,心中更存着疑虑,她隐隐觉得,自己处在危险的漩涡里,一时间又完全找不到头绪,只能把直觉按下,一心照顾老太太。
这期间,她又去了师父那里几趟,师父大部分时间是很闲的,他名气大,医术又好,只得达官贵人治病,赚的钱多,日子过得惬意。
师父正在打磨银块,他手艺醇熟,几颗黄豆那么大小的银豆经过火焰,捶打,很快变成了精致的银首饰,一边的柜子上摆着不少成品,有发簪,有项链,有耳坠子,还有,银戒指,上面雕了栩栩如生的玫瑰花。
她一一看过去,目光停留在银戒指上。
戒指代表结婚是西洋传过来的意向,很多人赶时髦,结婚时戴个金戒指银戒指,很有钱的戴个钻石戒指,也算有个见证。
她含笑问师父:“玫瑰戒指是要送谁的呀?”
“小徒弟若是想要,可以给你。”周瑾头也不抬,说话时没什么神情,仿佛给出去的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悦糖心没做声,戒指代表了一种神圣的事,她不想要师父送的戒指,所以跳过了这个话题:“师父,我去给你做饭吧,说起来,你似乎没尝过我的手艺。”
“嗯。”
等到悦糖心走出了屋子,周瑾才抬眼,低喃道:“吃过的。”
他吃过,是小徒弟带来的芳兰斋的点心,芳兰斋的点心贵,她抠门舍不得买,就自己偷学着做,阿街吃不出分别,他可以,里头用蜂蜜替换了糖,味道清淡香甜,比芳兰斋的还要好吃。
他还吃过那人做的饭菜,虽然她是为季烟生做的。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晚上,季烟生在外面跟人通宵玩乐,她做了满满一桌饭菜,想要告诉他怀孕的好消息,一直从傍晚等到了凌晨,饭菜热了又热,季烟生还是没回来。
周瑾劝她,为了腹中孩子着想,还是别等了,去睡吧。
她有些自暴自弃:“一定是我做得太难吃了。”
周瑾:“”
“那就给你吃吧。”
他没办法,硬着头皮挨个尝了一口,一点儿都不好吃,豆角没熟,吃了会中毒的,鸡蛋太老,嚼起来很累,还有鱼,没去内脏的缘故,腥得要命。
她泫然欲泣,周瑾无奈,只得全部吃完。
两幅画面重叠,他恍惚觉得神奇,无奈低笑,明明是厨艺那样差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厨艺这样好的女儿,明明是柔弱到了极致的人,她的女儿却顽强。
大约是随了父亲吧。
悦糖心做了虾仁馄饨,阿街在一边张大嘴巴看,为什么做饭都这么好看啊。
手一动一捏,馄饨就整整齐齐摆在案板上了。
看她熟练的动作,阿街忍不住问:“师姐,你这一年是不是过得很凄惨啊?”
悦糖心挑眉:“什么意思?”
“你从前不怎么会做饭的,如今做得这样好,你不会是在香港给人家当厨娘吧?”
悦糖心拿汤勺敲他脑袋:“我天赋异禀,看一眼就会,你有意见?你有意见?”
阿街被她敲得几哇乱叫:“没意见,没意见!”
馄饨出锅,撒上小虾米,浇上辣椒油,阿街帮着端上桌,悦糖心去叫师父,见他手上的东西差不多做完了,看样子仍是一副耳坠子,这一次的花样是玫瑰。
“师父,吃饭了。”她笑吟吟地。
“好,马上就来。”
阿街尝了一口馄饨,根本停不下来,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眼里放光:“师姐,你肯定给人家做厨娘了。”
当着师父的面,悦糖心不好打人,冲他呲牙,阿街又咧嘴还回来。
周瑾吃得慢而细致,仿佛要细细品味,见两人呲牙咧嘴,只装作没看见,直到两人争吵出声,他忍不住轻扣了下石桌,道:“阿街,下次照这个手艺来做。”
阿街成功愣住:“师父,我我哪有这手艺?”
“没有这手艺就把你逐出师门。”
阿街哪里还不明白,师父这是逼着自己向师姐请教,只能任由她搓圆捏扁,他委屈巴巴:“师父,你偏心。”
悦糖心得意地笑,她扬了扬下巴,眉眼中满是骄傲。
在师父这里吃了午饭,悦糖心准备离开,刚走出巷子口便见面前停了一辆汽车,车窗开着,里面的人侧脸清隽,是林溪岑,他说话干脆利落:“上车。”
“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糖心,我等了很久了,你该嫁给我了。”
他的话没头没尾,悦糖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发什么疯?”
“上车,不然,我不介意把夏城那帮人挨个折磨一遍。”
时至今日,他仍是能准确击中她的软肋。
悦糖心上车,冷眼盯着他看,男人的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这样冷的天气,他穿得很单薄,衬衫的前几颗扣子没扣上,露出小片白皙的肌肤。
她叹息,关上了车窗,道:“有事就说。”
“你关心我。”他很笃定,说完便倾身过来,唇舌相接,像前世一样,这是掠夺性强迫性的亲吻。
悦糖心推不开他,即便她学了很多克敌制胜的技巧,在他面前也是毫无用武之地,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唇瓣上立刻流出了血,浓浓的腥气在口腔弥漫。
他僵硬了一瞬,不太情愿地停下这个亲吻,用她的手帕擦去鲜血,随意地丢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像吃饭喝水一样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