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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其实我一直不太想说,一是比较难讲,二是牵扯其实很多。
时间是2012 年 4 月 26 日上午,地点是位于华城镇汽车站。
袁莉莲从车站出来,看到一旁有个卖鸵鸟肉的五十来岁的老头。
“鸵鸟肉,卖鸵鸟肉……”
小老头身前的案板上,放着一些新鲜的肉块,四周围了不少人在跟他讨价还价。
袁莉莲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离开车站。
这次她来华裕县有要事办,袁莉莲来华裕县,是为了找她的儿子秦耀东。
昨晚十点多的时候,秦耀东实习的单位打来电话,说他没有来上班,失踪一整天了。
袁莉莲知道儿子虽然还没毕业,但向来老成稳重,并不会做出不辞而别的事情。
难道儿子出事了?
她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妙,就坐了今天最早的班车,赶来华裕县。
秦耀东今年 20岁,在昆明一工程勘探公司实习。
第一个实习的工程,正好在华裕县汽车配件城,宿舍也在不远处,上下班都有车集体接送同事。
4 月 25 日早上 8 点 30 分,秦耀东到工地以后,经理让他回宿舍取资料,工地距离宿舍并不远,但到 10 点钟,秦耀东仍未回到工地,公司的同事打他电话,都联系不上他,随后同事们又到附近去寻找,但都没能找到秦耀东的踪迹。
直到晚上 10 点多,秦耀东仍未回宿舍,他的同事就打电话给袁莉莲,问秦耀东是否回了家,袁莉莲这才知道,儿子失踪了。
她在接到电话后,曾让秦耀东的同事去派出所报警,但因为失联时间不足 24 小时,警方没有立案。
袁莉莲在赶到秦耀东的实习单位后,距离秦耀东失踪已经超过 24 小时,她与秦耀东单位的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次去派出所报案。
华城镇派出所内,袁莉莲把儿子失踪的事情跟派出所的民警说了一遍。
所长赵金云听了袁莉莲的报案后,不急不缓地说:“你先别急,你儿子不会有事的,我给你分析一下。”
第一,你儿子刚毕业,身上没什么值钱的财物。
第二,你儿子性格好,平时没有跟别人结仇
第三,你儿子已经 20 岁了,说不定是跟女朋友出去玩呢,不会有什么事的。
像这种失联的事情,我们见多了,过几天他自己就会回来,没事的……
赵金云给袁莉莲分析情况,但袁莉莲脸上的焦虑,却没有丝毫减退。
“警察同志,我儿子从小就很懂事,他不会一声不吭跑出去玩的。”袁莉莲神色不安:“再说了,他没有女朋友,就算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也不可能不带衣服啊!警察同事,我现在心里感觉很不安,求求您立案,帮我把儿子找回来吧……”
赵金云收起脸上的笑容说:“都说了他不会有事,你怎么就不听呢?这么大个人,能跑到哪里去?让亲戚朋友再找找吧,所里现在事情挺忙了,没那么多人手帮你找人。”说完,就转身进了办公室,不再理会袁莉莲,其他民警这时候也过来劝说一番,让袁莉莲回去再找找。
袁莉莲知道今天没办法立案,只好离开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后,袁莉莲并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儿子。
她打电话喊来老家的亲戚,十多人在华城镇的大街小巷寻找秦耀东的踪迹。
但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又没有警察的帮助,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找了整整一天,也没有任何线索。
4 月 27 日,在袁莉莲来华城镇寻人的第二天,一名热心群众告诉她,秦耀东很可能被拐到黑砖窑当苦力了。
“前天中午,有一名叫王宝的小伙子,从黑砖窑里逃出来了,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袁莉莲和妹妹袁宝仪一起来到王宝家,见到了这名 24 岁的小伙子。
“那黑砖窑太可怕了,我被他们骗到里面去,没日没夜地干活,我不知道你的儿子在不在里面,但这附近的黑砖窑很多,说不定真的像我一样被骗进去了。”王宝心有余悸,显然在里面吃了很多苦。
面对神情凄苦的袁莉莲,王宝很热情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她说了。
袁莉莲想到自己的儿子可能正在黑砖窑里受苦受难,心中愈加难受,她从王宝家里出来后,就第一时间去了华城镇派出所。
这一回派出所倒是立案了,派出所的民警说:“行了,事情我们会调查的,你们先回去等着吧。”
袁莉莲哭着说道:“不能马上去查吗?我是一分钟也等不了……”
“等不了也得等,我们办案也需要时间!”那民警顿时板起了脸,朝袁莉莲挥挥手:“你们先回去等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袁莉莲他们就被打发出了派出所,回头看着派出所,想起刚刚民警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一咬牙,抹干眼泪:“既然你们不上心,那我就自己去找!”
她把这个主意告诉妹妹袁宝仪,袁宝仪也支持她的想法。于是两人就租了辆车,根据热心人的指示,偷偷地前往黑砖窑寻人。
但这些黑砖窑在当地根深蒂固,每一座砖窑都养了不少打手,有的甚至手眼通天,根本不让陌生人靠近。
袁莉莲和袁宝仪每赶到一处,不是被砖窑的人赶出来,就是被对方放狗咬。
袁莉莲还因此被伤了脚,两人在几天时间里跑了多家黑砖窑,但是根本找不到任何秦耀东的消息,在一次赶路途中,摩托车侧滑,袁莉莲摔倒在地上,身上伤口流着血,满眼泪花地望着远方。
袁莉莲在附近的黑砖窑找了几天,始终没能找到秦耀东的下落,但在秦耀东工地附近查找的亲戚,却打听到了一条消息。
在秦耀东失踪地附近的环门村,最近几年有好几户人家的孩子,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最早失踪的孩子叫李伟民,回家路上失踪,失踪时仅 12 岁。李伟民的家人寻找了几年,也没能找到他的下落。
1 月 27 日,16 岁的谢俊海回学校拿成绩单,离开学校后就失踪了。
9 月 30 日上午,16 岁的刘涛因为有事要去环门大石桥,从此失踪。
2 月 20 日上午,17 岁的李云伟在环门村冷库附近失踪。
这四名青少年,除了最早失踪的李伟民外,其他三人竟然都是在两年内相继失踪的。
包括现在失踪的秦耀东,也就是说在南门村附近几百米,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已经有四名青年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