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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当时。
秦远扬听见秦争为她鸣不平,当时那眼泪就下来了。
黑漆漆的夜晚,斑驳昏暗的路灯里,他把自己哭得一脸的波光粼粼。
被姨夫踹的时候,他没哭;被女鬼险些淹死吃掉时,他没哭(那是生理性眼泪,他坚定的认为,那不算哭);被姨夫的姐姐暴打的时候,他也没哭;甚至前途渺茫的坐在车厢里,看着火车将自己带过一片片从未见过的景色,奔向只听说过的城市时,虽然他心惊胆战万分惶恐,却依旧没有哭。
但此刻的他,泪流满面。
也说不清是开心终于有人洗刷他的冤屈,还是伤感自己被一句假话坑了这么多年。
只是哭着哭着,‘腾’的一下,他心口升起一股强烈的恨!
恨不得将那些欺辱过,辱骂过,嘲笑过他的人通通抓来,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听这只猫的解释!
他不是灾星!他身有金光!他未来会有出息!他不是他们骂的那样!他不是!不是!!!
看着少年以泪洗面,感受着他身体被哭得微微抽搐,秦争怕他就这么哭抽过去,赶紧给他拍着胸口顺气儿:“少年,你冷静一下!别哭了,情绪太过,可伤身哪!”
眼见着越说,少年越哆嗦,秦争话锋一转,换个角度激励他:“你就想想,你那抚养费可还没要到手呢!要是哭死在这里,那不便宜那个家伙?!而且到时候再一登报,一找死者身份,那之前欺负你的那些人看见你死了,他们还不得喜大普奔的说你是自作自受,老天开眼才收了你?!所以你不能哭,绝不能让那些欺负你的家伙顺心意!”
秦争挥着小爪子,铿锵有力的给快哭抽过去的秦远扬加油打气!
以秦争的经验来说,给一个人加快油的时候,恨远比爱有劲儿!
果然,一听她这么说,少年抽搐的身体立马为之一顿,虽然后续也有不规律抽搐,但相较之前,明显是逐步放缓。
情绪相对稳定下来之后,秦远扬把他心里压得最沉的那块石头搬出来给秦争瞧了瞧:“他们说,我妈”
狠狠咽回哽咽,秦远扬一字一顿的说:“他们说,我妈,是被我克死的!那,那如果我不是灾星,我妈,为什么,会死?!”
秦争都无语了,她当时又不在场,她上哪儿知道去?!
但是不知道归不知道,人还是要劝的,她继续剑走偏锋的说:“这怎么能跟你有关系呢?!那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闯鬼门关,产妇死亡是很常见的事。有些是怀孕时吃了不该吃的,有些是怀孕时干了不该干的,还有不少是生孩子生不下来,婆家选择弃大保小的。这怎么能一股脑儿全算孩子头上?!”
“少年,我跟你说,你是没见过那些弃大保小的手段有多恶劣!要么,产婆拿剪子直接把还带着活气儿的孕妇肚子剪开,让她生生疼死或者大出血出到死!要么,把难产的孕妇趴着放在牛背上,赶着牛走,让牛脊梁充当滚轮,把孩子硬生生擀出来!”
“那真的,那都缺德透了!而且那么生下来的孩子,也未必得到优待。都用不上几年,男人就得再娶新老婆,美其名曰是给孩子找个妈照顾他,但其实那都是在放屁!他根本是为了他自己能有老婆搂着!才不是为了孩子呢!”
“要是孩子踩了狗屎运,遇到个好一点的后娘,那还能有得活。万一遇见个缺德的,当爹的再眼瞎心盲不是玩意儿,那完了,那孩子都够呛能长大!就是侥幸长大了,最后也可能会被卖给人牙子或者以高价聘礼的形式卖进操蛋的夫家!”
“要不为啥老话说,没妈就没家。因为当爹太容易了,他只要不残疾,只要有个女的,那就能无痛当爹。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来的太容易,如果后续他再跟这孩子没什么交流,没感情,那说实话,估计都比不上跟侄子亲!”
想起曾经附身的那些倒霉孩子,秦争依旧觉得很气愤:“反正,我是一直坚持认为,做那些缺德行为的人,才是魔鬼!”
呼了口长气,秦争再次劝慰秦远扬:“
“所以呢,你想开点,恨不恨的咱先放一放,但是一定不要为难了自己。别有心理压力,女人生产的风险本来就很大,虽说现在医疗水平比从前好了,可也不见得个保个(方言,确保每一个),你母亲去世的原因,不一定是因为你,你不要听别人胡咧咧!”
秦远扬被秦争一顿东扯西拉的劝慰,成功转移了恨意。
他现在越发讨厌那个素未谋面的,在生物学上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虽然他也听见猫说的那句‘不一定是因为你’。
但在秦远扬看来,这个不一定因为他,就是一定不是因为他!
毕竟人都是这样,可以给别人甩锅的时候,都不会愿意自己去背锅。
解决了压在心里多年的大石头,秦远扬有股说不出的轻松。
见少年眉头渐渐舒展,秦争也觉得开心。
她倒是没有做好人好事的习惯,只是不想每天对着一张皱巴巴的少年脸而已。
啊,说起来,既然他俩都聊到父母了,那她问个其他事情,应该也不算没礼貌吧?!
“少年,说起来,你昨晚上,去山上那座空坟干嘛?!”
秦争仰着小猫脸,尽量客气的问。
秦远扬眼眶又是一红,低声说:“我老姨说,我妈葬在那里。”
说啥呢?!哪可能呢?!那是个空坟啊!
秦争一脸不解的问他:“你,看不出,那里,已经空了许久了吗?!”
“我知道。”秦远扬摸着小猫头,伤心的说:“我想着,可能,我妈已经投胎了吧。”
这话说得秦争抖了抖胡子,有点无语。
这少年都白瞎了他那双锃明瓦亮的阴阳眼哪,他这眼力是真不行!
那是投胎的事儿吗?!那特么就是个空坟!
别说鬼了,就是里面的骨灰都特么都是假的!是槐树烧成的白灰!
这个傻小子!
秦争着实在心里腹诽了好几句,可她心里嘟囔了好半天,嘴上却并没有把话说出来。
一则,是这事件已经发生十多年,年代久远无从查证;二则,能有这个李代桃僵手段的,要么在人间很有势力,要么在异人圈相当牛逼,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个二货少年能抗衡的。
她要是说了真相,这少年一激动还不得去找他妈?!都别说有多难找,就是找到了,那最后估计也得是个事儿!
还不如就现在这样,他啥也不知道,只当他妈已经投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