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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胖子都是苦着脸对看了一眼，我这都命悬一线了，马老还能如此激动？
还没等我询问到底是什么病，马老却用手掌按在我的左胸，片刻后，手腕一转，食指和中指并齐点在我肩胛骨下方。
顿时全身剧烈疼痛，脑浆像要破颅而出，感觉四肢肌肉暴涨，心中燃起无名的怒火，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长。
不受控制的大吼一声发泄心中的怒气，随后马老又在我后颈点了两下，疼痛感立马消失，浑身恢复到先前的状态，我疑惑的看着马老。
那知一旁的胖子甚是惊奇的望着我，嘴巴张得老大，结结巴巴说道：
“老老成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马老把书递过来，我战战兢兢捧着书，胖子干脆闭嘴，慢慢把头伸过来仔细观看，只见第一页就写着：
“人死而不僵，噬血，走行如风，力大如牛，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伤能迅愈，日落而出，闻鸡鸣而缩，与天地齐寿，唯烈阳可诛之，此谓之僵尸也！”
“僵尸？”
我跟胖子同时惊呼出声，可这上面写的也不对啊，除了噬血，其他的都不符合症状，我问马老：
“马老，您这是吓唬我吧，逗我玩呢？”
马老激动的神色略有收敛的说道：
“老夫先前也只是猜测，刚才又探了下你的心跳，再点了你的痛穴，僵尸在极度痛苦或愤怒时会呈现僵尸形态，也就是这本古籍上所描述的那样。”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点了点头，还用两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比划，说明我刚才确实也长出了獠牙。
心中一凉，不知如何是好，那晚在荒野别墅被藤妖刺穿心脏，应该是那次就已经死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僵尸，我把手按在胸口，果真是没有心跳。
马老喝了一口酒，又开口说道：
“虽然老夫之前从未见过僵尸，这书上写的也不全面，但现在完全能确定你是僵尸无疑，不过，还有两点确实匪夷所思，一是你不惧怕阳光，二是你没有心脏，按理说僵尸也应该有心脏和脉搏才对。”
我此时已心如死灰，连心脏都没有，肯定再也变不回正常人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小声询问马老：
“我还有得救吗？我可不想成为人们谈之色变的魔鬼！”
马老却是冷哼一声说道：
“救？要在老夫年轻时碰到，会毫不犹豫的诛杀你！”
而后有故作高深的说道：
“可如今活得久了，却有不同的看法，枪炮虽利，可守城亦可屠城，鹤顶红虽毒，可杀人亦可救人，善用者利国利民，邪恶者祸国殃民，皆乃本心也！至于是不是魔鬼，那得看你怎么去利用僵尸的力量，善恶在于人心，而不在于能力，你好自为之。”
马老的话很有道理，可我一时还接受不了变成僵尸的心里落差，脑袋嗡嗡作响，胖子好像在跟马老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清了，晃悠悠一个人出了门。
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沮丧。
庆幸我拥有不会生老病死的躯壳，还能见到阳光，还能见到胖子，还能欣赏这世间繁华，还能继续寻找小姨。
而这一切都是用罪恶的鲜血换来的，能否把握住本心不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我也不知道。
离开济善堂，一个人来到对面的小餐馆，叫伙计上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想把自己喝醉，真希望醉醒之后这只是一场梦！
一边大口的往嘴里灌酒，一边又想起了穿着古代铠甲，英姿飒爽的小姨。
梦中的小姨，她用尖长的獠牙咬向我的脖颈，还有她十年都不曾改变的容颜，难道，难道小姨也是僵尸？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只有晚上才会到后院教我练功，是惧怕阳光吗？为何我又不怕？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迫切的想要找到小姨，如果小姨真是僵尸，那我还可以与她一起度过无边的岁月，不至于独自一人去面对孤独又寒冷的世界。
酒一壶接着一壶的喝，却怎么也喝不醉，胃里难受得厉害，浑身虚弱无力，倒不像吃了胡萝卜那么痛，不知道是不是僵尸除了喝血不能吃其他东西了。
看来梦是不会醒了，既然已成事实那也只好坦然接受。
看天色都已暗淡下来，我向伙计招了招手。
“店家，结账！”
年轻小伙面带微笑的过来数着桌上横七竖八的酒壶。
“一，二，三嘿嘿，这位小哥好酒量！十壶酒，一碟花生米，拢共四十个铜元！”
四十个铜元可相当于一块大洋还多，我伸手去摸口袋，顿时傻眼，这才想起那皮袋已经还给小梅了，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呵呵！”
我尴尬一笑，用手一指对面，说道：
“小哥，我这出门得急，忘记带钱，不过你放心，诺，我兄弟就是这济善堂马老的徒弟，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钱去！”
伙计有些为难，扯着衣角不肯放我离开，连忙招呼老板过来。
一名相貌平凡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过来二话不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子，瞪着铜铃般的眼珠子喝道：
“像你这种白吃白喝的小瘪三我见得多了，想在我这里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我王九是何许人，没钱付账就在这里洗一个月的盘子吧！”
我本来心情就有些郁闷，这一听就更加来气。
即使理亏也要打肿脸争论一番，正要说他这酒是假酒，喝了这么多都不醉人呢，旁边桌却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老板，这位兄弟的酒钱就算在我这桌，待我们吃完一并给你结了便是！”
我跟老板同时向那姑娘望去，她跟我差不多年纪，皮肤白皙，柳叶眉，樱桃嘴，鼻骨高挺，长长的睫毛遮住双眼在低头吃饭。
特别是朱唇一开一合间，露出一颗凸起的虎牙，显得俏皮可爱，而那高束的马尾和一身黑色的风衣又显得英气十足。
与她同桌的还有两名男子，都是西装领带鸭舌帽，不是跟班就是保镖。
三人头都没抬，自顾吃着桌上的美食，明眼人一看这姑娘就知道是不差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