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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和少女站在路灯下，向院墙内眺望。
路灯侧顶的光线洒落在少女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和背光的阴影形成极大的反差，显得五官精致又立体，本来阳光的气质此时看上去蒙上了一层忧郁。
这一刻，让我想起了小姨，同样是美得跟天仙似的，少女就像是从西洋油画中走出的人儿，而小姨则极具有东方古典的神秘之美。
我一时看得有些发呆，直到胖子叫我才回过神来。
“老成，你这提了个什么人啊？”
“一个畜生！”我随口说了句。
少女见到我手上拎着死猪般的张鸿泰，那眼神既有愤怒的情绪又有羞愧的神色。
抡起小拳拳就要砸过来，我示意她先等会儿，这里晚上也会有人经过，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再下手。
胖子寻了一圈，发现枫林夜总会后面就有个废弃的仓库。
我们三人带着不省人事的张鸿泰很快就来到了仓库里边，这里原本应该是个棉布厂，现在机器都搬空了，只有些破碎的棉布屑到处散落在地。
我把张鸿泰丢在地上，又蹲下身给了他几巴掌，这小子总算醒了过来，当看到少女时，已明白过来为何今天如此倒霉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跪地求饶。
“是我不好，是我该死，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胖子此时也基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直接上去就是一脚踢在张鸿泰的后背上。
“卧槽尼玛！禽兽不如的家伙，还敢有下次，妹子，你说，要他怎么个死法！”
张鸿泰听见胖子的话，本来就害怕，加上天气寒冷又只穿了件短裤，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他勉强支撑着身体跪在地上，用膝盖当脚底板走到少女面前，不停的祈求她的原谅。
少女流着泪，咬牙切齿的给了张鸿泰一巴掌，发泄心中的怨愤和委屈，看起来很用力却并没打得多疼。
她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再加上现在心情波澜起伏，手也不是很稳，扇偏了一些。
胖子怕她下不去手，说道：
“妹子，这事就交给我了，你还是去外面等着吧，怕一会儿画面太过血腥吓着你！”
少女则是摇摇头，满腔怒火的眼神盯着张鸿泰不说话，那眼神我看着都有些脊背发凉，更何况是张鸿泰。
“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拿钱来补偿你，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爸是商会会长，有的是钱，要不要不我娶了你，你可以当个阔少奶奶，也不会辱没了你的名声，只要你放我这条狗命，怎么都行呜”
张鸿泰语无伦次的想找到活命的机会，说到最后，居然已经害怕得泣不成声。
要是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还不知道他有多可怜！
少女毕竟是个女人，要她亲自动手杀人那是肯定没那个胆量，估计杀只鸡都够呛。
“两位哥哥，要不要不随便打几下把他放了吧！”
少女很小声的说完后背过身去，蹲在地上抽泣，声音小得连张鸿泰都没听见。
不能这么便宜了这小子，胖子看了我一眼，我看向张鸿泰的裤裆，胖子明白过来，一把抓着张鸿泰的头发往仓库里面拖去。
只听见‘啊’的一声凄惨叫声过后，胖子一脸解气的走了回来。
“好了！他这辈子见到女人除了流口水，别的什么都干不了了！”
少女听见这话，刚要站起身来，却摇摇晃晃双腿一软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我叫了她几声，没有反应，再看她的脸色苍白，满头的虚汗，胖子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哎呀！烧得厉害，得赶紧送去看大夫！”
说话间已抱起了少女向外冲去，要是回青石街的济善堂就有些远了，在路上问了行人才知道附近有家日本人开的医院离得近。
当我们赶到时，却被门口的两个日本兵拿着长枪给拦了下来，用夹生的汉语说道：
“这是大日本帝国的医院，支那人的不接受！”
我去，这是上海，中国人的地方还敢这么嚣张。
这要搁平时，我能分分钟送他们去见天皇，但是现在医病要紧，只好还了他们一个‘老子记住你了’的眼神后，和胖子加快速度往青石街赶。
一路上，也没见到诊所，直到了济善堂后，才敲开了马老的门。
马老虽然是关了门，但没睡觉，一个人喝着闷酒，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只是单纯的喜欢喝酒。
胖子把少女放在木床上，马老看了下她的瞳孔，再号了脉，平静的说道：
“没什么大问题，她是近段时间受到外界纷扰，情绪波动大且太过频繁，再加上来了月事还受了一些风寒，才导致气血亏空，虚弱昏厥！”
“月事？”
胖子看向我，脸上写满了疑惑，我猛然醒悟，原来她身上的清香味是血的气味。
我再慢慢整理思路：
我敲张鸿泰的房门时，他说倒霉心情不好，应该是在对少女施暴时发现自己撞了红。
撞红就是亲热时遇到女子来了月事，在民间的迷性说法是要倒大霉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有些道理，他今天确实倒霉透顶。
而张鸿泰被勾起的欲火又无处发泄，只好找来保镖泻火，估计也不是随便就饥不择食，他们应该早就有龙阳之好，张鸿泰更是男女通吃。
少女虽然没有被强暴，但看她的状态也是遭受了一番凌辱，女人面薄，刚走出门口又有流氓调戏，越想越委屈，干脆一死了之。
不过，我估计在此之前应该还受到了什么打击。
少女胸前别着‘上海美专’的校徽，如今这个世道，能读得起大学的家庭都不会缺钱，现在又不是寒暑假时间，她却跑去岚桂坊当服务生，这就有些不合理了。
马老让胖子去准备一些生姜红糖水，又让我打来一盆热水，把毛巾沾湿水后轻轻拧干敷在少女额头上。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少女微微醒转过来，胖子喂她喝完红糖水后，脸上才有了些许红润之色。
少女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是家医馆，有些娇羞的看着我说道：
“是哥哥送我来吗？”
我看向胖子，胖子笑着说道：
“你安心修养，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少女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
“我叫皇甫紫凝，多谢两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