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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后，我把门反锁。
吴大炮则拿出纸灰，在张瓦匠额头上画了三道杠，张瓦匠才渐渐睁开了眼睛。
见张瓦匠苏醒，我和吴大炮都松了口气。
吴大炮对李四，被附身的事很好奇，平时他偶尔也装神弄鬼，但那都是装的，他很想知道，真的被附身是什么感觉。
“四儿，被鬼附身啥感觉？”
惊魂未定的李四，坐在炕上想了想回答道：“像喝醉酒了，脑袋知道咋回事，身体却不受控制。”
当晚，四个人谁也没睡，点着灯拿着枪，一直挨到天亮。
打那晚之后，张瓦匠再也不敢待在学校过夜。
我和吴大炮值班时，也都准备个夜壶会，到了晚上，尽量不上厕所。
……
听姥爷讲完这个故事，众人既害怕又兴奋，觉得故事从他嘴里讲出来，就一定不会是胡编乱造。
而我只关心一个问题，猎枪怎么能伤到鬼呢？
我学习成绩一般，但爱好看课外书，喜欢研究光怪陆离的事情。
在我的认知里，对鬼神，已经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首先，我认为，这个世界上肯定有鬼。
只是，鬼与人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也可以理解为不同的时空，甚至不同的纬度。
说不定，姥爷刚才讲故事的时候，周围也有一些鬼在听。
只是以灵魂体存在的鬼，由于在不同的纬度，人是看不见的。
姥爷的故事里，用猎枪打伤鬼，对我来说有点匪夷所思。
我凑到姥爷身边，小声问。
“姥爷，用猎枪打女鬼，能打着了吗？”
姥爷说：“鬼，是人死后的魂魄，普通情况下，不能实体化。
但也有个例外，魂魄在遇到阳气比较重，或者比较弱的人，再或者是驱魔咒语，都会显形。
当时，咱们李家，传下来的驱鬼咒起了作用。
使附身的女鬼变得虚弱，从而脱离李四身体，并显了形。
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对女鬼开枪后，从半空中，掉落一地的红布碎，说明猎枪真的伤了她。”
我听的很兴奋，继续追问道。
“这世上，还真有驱魔咒语这种东西？”
姥爷笑眯眯的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黄纸条，交到我手里。
“三火，你名字是姥爷起的。
王三火，这三个字，阳气重，天格高，一般的邪魔鬼魅，见到你都得退避三分。
这黄纸写着咱们李家，祖传的驱邪咒语，你要把它背会，也许哪天用得着。”
我有点受宠若惊，一边接过黄纸，一边对姥爷说：“姥爷，其实您刚才讲故事的时候，咒语我都记住了。
我就喜欢研究，这些民俗的东西。”
姥爷听了很高兴，用力拍拍我的肩膀。
……
荒村老宅的夜晚，月亮渐渐被雾气遮掩，时隐时现，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希望用火焰，驱赶周围的阴湿之气。
我妈说：“建成，你画画的时候走乡串屯，听过不少怪事，跟大伙讲一个。”
我爸叫王建成，年轻时候是个画匠，后来下海经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全国的乡镇乃至城市，都流行家具上作画。
那时的家具，大多是木匠手工打出来，不像现在多是成品家具。
打好的家具，为了增加美感，一般都会请画匠，在上面画画，作为装饰。
画的大都是，松鹤延年，梅兰竹菊，这些题材。
在当时，画匠算一门好手艺，活不累，收入高，还能混个好酒好菜招待。
我爸也喝了不少酒，正兴致盎然，起身对着燃烧的篝火，讲了第二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