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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冬凛眼前之人就是他的亲哥哥江鸿波。
江小川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他的父亲当时是在市政府工作,收入还算不错,独自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江鸿波比江小川大10岁,父亲因为公务繁忙经常要去外地出差,江鸿波对江小川来说反而更像父亲的角色。
江鸿波18岁的时候考上了上海商科大学,为了照顾弟弟他选择了走读,每天上午做完早餐送江小川上学后才赶去学校上课,下课后第一件事也是去学校接弟弟放学再回家做饭。
就在江鸿波20岁,江小川10岁的时候,他们的父亲被抓了,抓他们父亲的人告诉他们两个他们的父亲是共产党,随后一堆人进了他们的家翻了个底朝天,从此以后他们的父亲音信全无。
江鸿波为了继续学业和照顾江小川,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课余时间还要出去打零工补贴家用,熬过两年最困难的时期,江鸿波终于学成毕业了。
江鸿波通过应聘入职了上海商业储蓄银行,这家银行在成立于1915年,在上海属于微不足道的小小银行。
后来在总经理陈光甫的带领下逐步发展壮大,江鸿波入职后很快就得到了陈光甫的赏识,直接从柜员转成了客户经理。
江鸿波忙于工作的同时并没有放纵江小川的学习,他希望江小川可以考上一个更好的大学,他要代替他们的父亲将江小川培养成才,在江鸿波的悉心教导下,江小川的成绩在初中和高中一直名列前茅。
不过由于父亲被捕的关系,江鸿波对共产党三个字可谓是谈虎色变,他一直告诫江小川不要接触这些东西,他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弟弟和父亲一样被抓走。
江小川如愿以偿考进了上海复旦大学,由于要住校两兄弟见面的机会变的少了,江小川一直劝江鸿波该考虑自己的生活找个老婆了,可江鸿波总是说要看着江小川毕业成才后再说。
进了大学,江小川第一次接触到了共产主义思想,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信仰,那时候的他觉得自己的哥哥江鸿波太过懦弱怕事只求自保没有追求,他的父亲敢于不畏生死追求自己的信仰才是英雄。
最终,大二的时候,他毅然选择投身革命去追求自己的信仰,可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大哥江鸿波时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其实江小川加入红军不久后就认识到自己误解大哥了,大哥为了照顾自己放弃了他自己的生活,没有大哥根本就不会有自己的今天,大哥不是没有信仰,大哥的信仰就是替父亲照顾自己将自己培养成才。
刑场里的江小川心中已是泪如雨下,他多么希望可以将江鸿波救出去,可是作为周冬凛他只能举起相机留下江鸿波最后的仪容,江鸿波脖子上挂的木板上鲜红的“共产党”三个字是多么的耀眼。
小岛文正此时已站在了记者的这一边仔细观察着犯人的表情,他微微动头暗示随行的警察,几个警察同时出手抓住犯人的头发向后拉让他们能把脸全部展露在相机前。
江鸿波也抬起了头,他缓缓的睁开了已经被血模糊的双眼,他的嘴里从离开监区的大门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轻声念叨: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从模糊的血色中,江鸿波似乎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他挤了挤眼睛想把挡在眼前的血痕弄掉可毫无作用,不过江鸿波的第六感告诉他那就是他的弟弟江小川,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出了那句话:
“我是被冤枉的!”
带队的警察高喊一声:
“行刑!”
记者和随行的警察开始向后退去,许多犯人都支撑不住身体向前倒去,只有江鸿波一个人用尽全身力气直挺挺的跪在那,持枪的警察走上前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射击”:
带队的警察高喊过后枪声响起,刑场中唯一一个直挺挺的身体也向前倒去,江小川知道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
后面的观众中响起了零星的掌声,周冬凛回头望去,西村展藏和甲斐弥次郎正站在观众的最前方拍手。
在他们两个的带动下,其他的观众四下观察后也开始鼓起了掌,西村展藏看向周冬凛,冲他一边鼓掌一边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周冬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和悲痛挤出了一丝笑容点头回礼。
陆连奎走向记者所在的区域,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慢走,为了表达对各位新闻界人士的感谢,我们公共租界警察局在华懋饭店(现和平饭店)宴会厅安排了招待宴会,请大家一定赏脸!”
“陆阿哥,我就不去了,我想把今天拍的内容早点送回报社,争取给你们上明天的早刊头条!”
周冬凛对着陆连奎说道。
“阿弟啊,知道你敬业,今天的面子你一定要给阿哥,头不头条不着急,走走走,你跟我车走!”
陆连奎边说边拉着周冬凛向刑场外走去。
小岛文正走到了西村展藏和甲斐弥次郎的边上,冲西村展藏轻轻的摇了摇头。
“走,去招待宴会上看看!”
西村展藏说完后便带着两人向刑场外走去。
今天租界警察局里陆连奎和几个探长都去了提篮桥监狱,钱正兴被留在了局里值班。
中午时分钱正兴走到了警察局旁边的一间西餐厅的窗边点了一份牛排作为午餐。
刚准备用刀切割眼前的牛排,一个人走了过来坐在了和他背靠背的椅子上,这间西餐厅面积不大,靠窗的位置只有两对紧挨着的桌椅,离他们最近的餐厅中间的桌椅上还没有客人。
那个人也点了一份牛排,服务员将餐送至他的桌面后转身离开,那个人用刀切下一块牛排后用叉子塞到嘴中,一边嚼一边说道:
“大丰旅社这次可全靠钱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