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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凡被困在一个几乎完全静默的空间之内,免不得烦躁起来,于是他下意识地点燃了一支烟。
正在抽烟,眼角的余光瞟到左侧好像有光焰跳动。
回头一看,却是着火了。不过离谱的是,燃烧起来的居然是车厢的地板。
就算是纸糊的也未必易燃到如此程度,仅仅一点带着火星的烟灰,就让看起来很是坚固的地板立即着火,并且很快烧出了一个洞。
火烧得并不大,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热度。
一点也犯不着不惊慌。因为他笃信自己此刻就在梦中,梦里能有什么逻辑可言,烧就烧呗,说不定烧完了就醒过来了。
火焰无声地燃烧着,从车厢地板被烧出的破洞,冲进来一阵诡异的声响,总算是让万籁俱寂的车厢中有了一丝声音。
那是一阵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嚎叫。
刚听到的时候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是很快就逐渐变大,那种近乎于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充满怨毒的气息,似乎直接响彻在脑海中,听得徐墨凡鸡皮疙瘩直冒。
随着破洞的逐渐扩大,那种惨嚎越发嘈杂起来,不断刺激着徐墨凡的神经。
百鬼夜哭!
徐墨凡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么四个字。
借助火焰的光辉,徐墨凡从破洞处向外窥探,外面一片漆黑,模模糊糊地看不太分明,过了好一阵才勉强看清,似乎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在动。
破洞在进一步扩大,车厢中的灯光也倾洒出去,提高了能见度。
徐墨凡的喉头一紧,呼吸顿时一滞。
车厢似乎卡在了两片黑色的岩架上,下方深处,是无数焦枯的尸体,面目狰狞,肢体残缺,正在缓慢地向上攀爬。
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嚎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徐墨凡咽了一口唾沫。
噩梦,如果这是噩梦的话,那就赶快醒过来吧!
一阵怪异的风,正从被烧毁的空洞口灌进来。这股风不同于人类所认知的任何风,它所过之处的所有东西都渐渐崩溃,化为到处飘散的尘土。
转眼之间,破洞附近的车厢和乘客都怪风的吹拂之下散做飞尘。不但是如此,被点燃的车厢还在燃烧,那个破口仍旧在继续扩大。
更多的风灌了进来。
徐墨凡稍一愣神,一股风迎面吹来,皮肤立刻传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和彻骨的冰冷。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是被迎头泼了混合了液氮的浓硫酸。
一阵毁灭的恐惧迅速袭来,他立即转身就跑。
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将徐墨凡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摧毁。
刚才的那个大爷不是躲厕所去了么?怎么还不出来?
实在不行,冲到里面去躲一下也好?
因为车厢里的门都锁得死死的,如今也只有厕所的门可以打开。徐墨凡迅速冲到卫生间门口,用尽全力把门推开——
门确实没锁,但他却失去重心,一下子扑了进去,连续向前冲了五六步,狼狈地摔了个饿狗扑屎。
如此宽阔的空间,绝对不可能是动车上的洗手间。
徐墨凡惊魂未定,赶紧回头看向门口,生怕那怪风穷追不舍。不过此时门已经紧闭严丝合缝,什么异样都没有。
松了口气,看来目前是暂时安全了。
但是这里明显已经不是刚才那一节动车车厢。好吧,就算梦境中可以光怪陆离,我应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或者说,我应该怎么醒过来?
一般来说,在噩梦中遭遇险情时往往能够瞬间惊醒。但是就刚才这种情况,也没能够醒过来。
莫非我真的,挂了?
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像是某个公司的前台。
徐墨凡还没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保安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指着一台类似拿号机的东西,语气生硬地说道:“新来签合同的的死魂?拿了号之后过去休息室里排队去。”
徐墨凡一时没有缓过来。今天的遭遇真的是非常离奇,他很想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安显得很不耐烦:“发什么愣啊?不想签合同的话现在就可以滚蛋!”
他惊魂甫定,也无暇计较对方的态度问题,只能去拿了号。
自己拿到了8号。带着一脑门子问号,转身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不算大,里面坐着两个等候的人。
房间里回荡着没有感情的电子音:请各位保持安静。严禁交头接耳,否则一律取消资格。
徐墨凡找了位置坐下,这里能够清楚地观察到其余的等待者。
他梳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从种种迹象表明,那个白发老头并没有说谎。
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不是做噩梦那么简单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细节:无论刚才感到有多恐惧,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他把手指按在手腕脉门处,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或许就是自己已经死亡的佐证之一。
那么休息室里坐着的这两个,多半也是和自己同样的情况。虽然还不知道老头究竟打算和我们这些已死之人做什么交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自主权。
从那个老头找到自己的那一刻开始,这种局面就已经注定了。
想到这里,徐墨凡反而放松下来。他开始观察坐在休息室里的其他两个人。
两个人都是男性,一个三十多岁,社会大哥打扮。板寸头、耳钉、一脸横肉加纹身,身材健硕。一副桀骜不驯且凶悍的神情,对徐墨凡的到来不屑一顾;
另一个则是十多岁的小年轻,一副学生打扮,脸绷得很紧,老是偷偷往自己这边瞅,眼神闪烁不定。
这两个人坐的位置相隔很远,看起来似乎也是相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板寸一直显得很不耐烦,不停地变更着坐姿,最后干脆点上一支烟,几口就抽完了,然后把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狠狠地踩灭。
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弓着身,不断重复着扶眼镜的动作。看得出来他及其紧张。
这都坐了半天了,怎么还不叫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