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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挑 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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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陆庭风和赵锦城抵达塞北时,塞北的桃花刚巧盛放。

路过一片桃林时,赵锦城突然想到,此时京都的桃花已经凋谢了,倘若婉儿能看到这里的桃花,那该多好。

到军营安顿好后,陆庭风便召来一众军官,向他们介绍赵锦城,说他是随行的监军。

一听来了这么个监军,陆庭风手下的那些军官,个个大惊失色。

他们在塞北这么多年,这是京都第一次派监军来。一时间,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绝大多数人都在猜,是否是陆将军这次回京,引发了陛下某些不好的猜想。

陆庭风见大家神色异常,这才介绍说这位监军是当朝陛下的亲弟弟,这次来塞北的主要目的是来历练的。

陆将军不提还好,他这一强调,原先那些只是有些焦虑的军官,陡然便变了脸色。

陛下让他的亲弟弟来监军,莫不是觉得塞北会有什么异动或者不轨之心?众人开始纷纷窃窃私语。

陆庭风咳嗽了两声,众人便当即安静了。

陆庭风虽说并没有什么不良企图,也无心想与赵锦城为敌,但这人来了他的地盘,就别妄想能仗着王爷的身份在这里撒野。况且,他临走还让婉儿吃了那些苦头,可不能叫他太过舒坦。

陆庭风刻意在众人面前,对赵锦城表现得毕恭毕敬,一一介绍在场的军官及他们的职位。众人见陆将军如此憋屈,也憋了一肚子气。这是哪里来的鸟王爷,竟然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

介绍完,陆庭风示意众人先退下。

赵锦城歪了歪嘴角,淡淡笑道:“陆将军这是打算给本王一个下马威?”

“岂敢岂敢,王爷您定是对末将有什么误会,末将不过例行公事而已。”陆庭风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拱手拜道。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说完,赵锦城便掀开帘子出了营帐,径直回了自己的营帐。

赵锦城枕着胳膊,考虑接下来的安排。如今边境暂时无事,他打算明日一早再去看看那片桃花,摘一些花瓣风干了给婉儿捎回去,倘若她能在孟夏之际收到他的信,同时还能看到塞北的桃花,定会很开心吧。

除了摘桃花,他还要去当地转转。塞北地处胡汉边境,是北疆的军事要地,也是人口最众多的区域。虽说人员往来复杂,但同样也能看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人文风情。倘若婉儿能来这里看看,必定觉得新奇。

一想到婉儿收到他的信时可能出现的开心场面,赵锦城便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翌日,刚过早饭时间,赵锦城便带着小五骑马出了军营。

士兵来报时,陆庭风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他懒得管他。对于他这种放浪不羁的行为,一路同行了两个月有余,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况且,赵锦城名义上是他的上级,他的言行,按理说陆庭风也无权干涉。

待他们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回到营中,当即迎来了一众兵将们好奇的眼光。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一次买这么多东西。

一连几日,赵锦城都日日出营,都要在外游荡许久才回营。

有军官看不下去,来找陆庭风:“将军,那位监军实在是目无军纪,怎能随意擅自出营?”

“不管他。”陆庭风淡淡道。

“为何?您就这样听之任之?”军官不解。

“人家是专程来管我们的,我哪里管得着他!”陆庭风拍了拍那位军官的肩膀,宽慰道:“咱们现在得罪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军官更加气愤了:“咋地,我怕他不成!咱在塞北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们在京都享福不说,现在还专程弄这么个鸟王爷来管咱!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那军官越说越气,忍不住对着桌子捶了一拳。

“李叔,你消消气。你是老将了,可不能带头闹事。”陆庭风劝道。

那李校尉见自家将军这样畏首畏尾的模样,只觉心中越发地憋屈。心下寻思着,得找个机会治治那鸟王爷,好叫他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翌日,赵锦城刚回营,便感觉到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不太友善。紧接着,便有几个军官向他走来,其中一个道:“赵监军,回来了。”

赵锦城入营这么多天,今日还是头一次有人同他打招呼。平日里,这群军官几乎都是鼻孔朝天的。他下意识感觉到,他们恐怕来者不善,这是逮着机会想整他呢。

赵锦城虽说没有经历过军营生活,但别人看他的眼神是否善意,他还是觉察得出来的。

赵锦城拱手回了一礼,打算静观其变。

“赵监军来营里这么久了,还未有机会向监军讨教,今日正好有空,不妨大家切磋切磋?”那军官笑道。

“是啊是啊!切磋切磋!”众人一边起哄,一边围拢过来。

赵锦城和小五被围在中间,眼见遁走不能。小五张开双臂拦在赵锦城身前,“王爷,怎么办?”

赵锦城摇摇头,应付道:“抱歉,在下武艺不精,断然不是各位大人的对手,还请高抬贵手。”

那群军官见他这样怂,轻蔑的神色已经掩藏不住:原来不过是个草包!

“监军放心,都是兄弟,咱们不会下重手的,点到为止即可。”先前那军官又怂恿道。

于是,众人便架着赵锦城上了校场。

现在,他是当真走不了了。此刻,他若再下去,王后这营里怕是再无他的容身之地了。

领头的那军官脱了上衣,光着膀子,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赵锦城知道不能硬碰硬,便好言道:“还请大人下手轻些。”

场外众人一听,顿然哈哈笑起来。那笑容里,多少带了些鄙夷的成分。

赵锦城听着,心中有些愠怒,只是面上不显。

那军官见他不过是怂包一个,也便没有放在心上,“好说好说,切磋而已,监军莫要担心。”

说着,那军官便挥拳朝赵锦城而来,赵锦城当即警觉起来。

那人刚冲到赵锦城面前,只见眼前人影一晃,人便不见了。还未待那军官反应过来,赵锦城却猛然出现在他身后,朝他后背飞起一脚,那人便猛地被踹飞,幸亏场外的人搭了把手扶住了他,否则他铁定要摔个狗啃泥。

“好快的身法!”场外众人惊呼道。

那军官方才吃了亏,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终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正视他的对手了。

军官们虽说久经沙场,身强体健,的确有把子力气,但大多都是刀斧功夫,靠蛮力。而赵锦城从小练习剑法和轻功,且未曾有一日懈怠。故而,在轻功和身法上,赵锦城确实灵活许多。

赵锦城左突右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片刻功夫,那军官便晕头转向,败下阵来。

这时,场外的人也都不再似先前那般轻蔑的态度了,转而对这位新来的监军多了几分好奇。

随后,又有一名军官上来挑战,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败下阵来。

再之后,还有不服气的又接着上,结果都不出意外地铩羽而归。

场外不由得响起了掌声。

对于这位新来的监军,有些士兵和军官,已经心服口服。

“承让,承让!”赵锦城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从校场下来,拱手向众人道。

人群不由自主地纷纷向两旁散开,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赵锦城向营帐走去,边走边捏着疲累的胳膊和肩膀。

他的身后,是一群目瞪口呆望着他的军官和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