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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陈之远这个人有教养，懂边界。
思索再三，沈依凝索性赴约。
陈之远选了几家公司附近的餐厅，发给沈依凝选择。
最后，她选了家西餐厅。
盛城的冬天，下班以后，天已经稍稍染了暗色。
西餐厅里灯光柔美，透过干净明晰的玻璃幕墙，墙内的两个人对面而坐。
陈之远让沈依凝先点餐，她点了份惠灵顿牛排和奶油蘑菇汤。
他在牛排的基础上又点了些副菜，蔬菜沙拉，以及女生爱吃的餐后甜点。
“真的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你的同事。”陈之远净透的眼镜片上反射着餐厅中的淡色冷光。
“我一个无神论者，现在有点相信缘分是真实存在的。”他继续说。
“是你工作能力极强，我们公司法务部个个都是精兵强将，而且薪资待遇也高出行业标准很多。”
沈依凝只在工作上说事，并没有向缘分上扯话题。
听人说话有点避重就轻的意思，陈之远将衬衫袖口向肘弯折去，下意识的地淡笑轻摇了下头。
大约上餐十分钟后，沈依凝的手机开始在包里震动。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她对陈之远说。
他在淡色灯光下微笑点头。
刚接通楚桪便在那头说：“今天加班了吗？”
他靠在车椅里，在停车场不远的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没看见沈依凝的车开出来。
沈依凝怔了一瞬，楚桪怎么没头没尾地问她加班？
“没加班，和同事吃饭呢，你现在不忙了？”她背贴在椅子上，垂着卷翘的睫毛问。
陈之远并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因为她的嘴角边吸引了他的注意。
天然红润的微笑唇角边无意沾了一点沙拉酱，俏皮，亦暗藏性感。
楚桪落了车窗，偏头点了一支烟，“嗯，不忙，合同谈得很顺利——”
他惯性地将夹着烟的手臂探出车窗外，视线不经意地随着一掠，瞳孔中映着的景象便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道路对面的西餐厅内，靠窗面对面坐着一男一女。
衣着相貌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匹配。
楚桪紧起眉心，线条略带锋芒的下巴不觉上扬，指尖机械地弹了下烟灰。
“在和同事吃饭么？”他将她的陈述句转为问句。
楚桪哪知道陈之远现在是沈依凝的同事。
“对呀，你在哪呢？吃了没有？”沈依凝不经意抬眸，便撞上陈之远暧昧不明的眼神。
如果不是看错了，他的眼神在笑意里添了些宠人的意味。
因为楚桪总用这种眼神看她。
沈依凝赶快避开陈之远的视线，听手机听筒里的人说：“你先吃，我吸会儿烟。”
两个人草草挂了电话。
指尖夹着的香烟在车窗外飘着盈盈绕绕的青白色烟雾，楚桪的目光便定在西餐厅的玻璃幕墙外。
他认出了她对面的人是陈之远。
沈依凝结束通话后，给手机熄了屏，转身低头放进包里。
再次回过头时，唇角猝不及防地撞上一抹柔软的触感。
是陈之远微微起身，抬手递过来的白色纸巾。
沈依凝本能地向旁侧闪躲了下，伸手将纸巾截胡到自己手里。
些许尴尬地笑说：“沾到东西了吧？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