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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儿与父母收拾了行李,坐了很久的车,准备回到村里参加爷爷的葬礼。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安琪儿抬起稚嫩的脸庞问着父亲。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很远的大山里,那里时如同童话里的仙境一样。”爸爸回答道。
“那里有城堡嘛?”安琪儿一脸憧憬的问道。
“比城堡更漂亮,我保证你会喜欢上那里的。”父亲笑着回答道。
那天,她见到了睡梦中的爷爷,之后,父亲让女佣带着她出去玩会,那个女佣的年纪比她要大上好几岁,她甜甜的叫着女佣姐姐,姐姐很温柔也很爱笑,总是会跟在她身后,笑呵呵的和她讲一些小故事,还会悄悄带她去一些好玩的地方,那时候的她并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以至于在姐姐温和的笑着让她走上小路,在小路的尽头有她从没见过的惊喜的时候她并没有怀疑,渐渐的她知道自己走错了路,可她没有害怕,还是一往无前的走着,而在道路的尽头,她也遇到了她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她认为这就是姐姐说到惊喜,还十分感谢姐姐,于是在姐姐第二次让她求见那个男孩时,她没有怀疑也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只不过这次,她见到的却不是惊喜,而是这辈子的噩梦。
老人看着山下的一片树林,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林言和桑酒只是在一边的柱子上靠着,并没有开口询问,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简童耐不住了,询问到:“老先生,你怎么不说了?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说,那个失踪的女孩其实发生了意外,死掉了,变成了厉鬼,然后将百贵村的人都杀了?”
老人摇了摇头,手中的旱烟已经抽完了,他看着山下的一片林子,眼神里带着愤怒,说道:“他们杀了她,他们杀了她,那群畜生,他们把她的尸体埋在了那片林子里。”
林言说道:“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回答到:“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安琪儿来找我,那已经是她失踪的第十年了,她比起十年前长高了不少,也变了不少,变得更成熟了,也更美丽了,若说小时候的她是误闯人间的精灵,那么长大后的她就是落入人间的仙子,尽管变了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跟着她出了门,在路上,她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
“当初安琪儿意外迷路走到了凤凰村并不是偶然,而是那个女佣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将这个美丽高贵如同精灵一般的女孩偷偷绑走,藏起来,然而安琪儿运气好,走错了路,迷路在了深山之中,又十分幸运的走到了凤凰村,之后安琪儿不再出门,他们失去了机会。”
“直到葬礼结束,安琪儿一家即将出发返回国外的前一天晚上,女佣偷偷找到了她,并且告诉她,在这里她唯一的朋友想在她回家前见她最后一面,地点就在他们曾经走过的那条去往凤凰村的小路上,他会拿着自己精心组织的礼物会在那里等她。”
“于是天真无邪的安琪儿相信了,她在父母睡熟后偷偷溜出了房间,借着月光,踏上了去见朋友的小路,然而,在道路上等着的,并不是那个带着自己游山玩水的男孩,而是一个拿着麻绳,面目狰狞的男人,她在看到男人凶横的面孔时,狂奔出逃,但是,矮小的身躯根本跑不过男人,她被堵上了嘴巴,捆了起来,被带到了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关了起来,洞口被石头封上,周围又有灌木遮挡,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故而无人发现她的行踪。”
“她就在那个潮湿昏暗的山洞里被关了一个月,直到他的父亲不再执着于找她,期间,有人每隔一天就在半夜来到山洞,给她喂吃的,在他父亲离开村子,准备带着母亲回到国外的第二天夜里,她被从山洞里带了出来,关进了祖宅,父亲离开前将祖宅托付给了原本的管家,而她总算是知道自己被绑架的原因,管家的小儿子看上她了,以性命威胁管家一家一定要让她给他当媳妇,否则就提刀自杀,死在他们面前。“
“小儿子因为小时候父母的疏忽,导致出了一场意外,身上皮肤大面积烧伤,还瘸了一条腿,面目长得十分丑陋吓人,大片大片皱巴巴的皮,没有头发,眼睛突出,五官僵硬,每做一个表情都十分狰狞,她一直被管家关在一个单独的院子里,而安琪儿无意间恰好进入了那个院子。”
“在第一眼见到安琪儿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美丽优雅的蝴蝶,他原本只是想认识这个女孩。可女孩被他的样貌吓到大哭,说他是魔鬼,歇斯底里的大喊,让他滚开,不要靠近,她的呼喊声很快便引来痛爱自己的父母,两人初见少年也被他的样貌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女人紧紧抱住自己的宝贝女儿,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而男人十分生气,拿起一旁的木棍就开始打他,边打,还边让他滚出他们家。”
“最后迟迟赶到的管家拦下了男人,他们这才知道,这个丑陋的怪物是管家的小儿子,小时候家里闹了火灾,小儿子被关在了房间里,故而烧伤了皮肤,才成了现在这样,他们一直都将小儿子关在房间里,他也很听话,从来不会擅自出去吓人。”
“管家年轻时曾经救过叶家老爷子,所以叶家老爷子回到百贵村后也对他们一家照拂有加,在得知他们小儿子的事情后特地命人建造了这所院子,给他小儿子住,这次吓到小姐也是意外,得知事情原委后,安琪儿的父亲也没有再提要赶走少年,而是带着女儿回了内宅。”
“在他们走后,少年怀恨在心,他的内心早在这些年的不见天日中被扭曲了,他要让这个美丽的蝴蝶永远和他在一起,和她口中的魔鬼永远待在一起,看着她恐惧,却又无法逃离的样子,只要想想就会让自己控制不住的兴奋。他在当晚和父母歇斯底里的呐喊,你们看到了嘛,外人眼中的我是多么的恐怖,丑陋,当初为什么还要把我抱出来,就应该让我在火灾中一死了之,我要去死,我再也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年,他们将自己这个儿子藏在家中,从来没有让他出门,他们也知道,当他看到哥哥姐姐出去和伙伴朋友一起玩的时候,自己只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隔着窗户羡慕的看着,他不敢出门,见过他的人都会被吓跑,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这些,父母都看在眼里,他们从小就心疼自己这个小儿子。”
“既然,在某些地方他失去的,只能靠其他的弥补,故而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对小儿子偏爱异常,只要是他想要的,都会尽力给他,这次,小儿子提出要自杀,管家夫妻吓坏了,苦苦哀求他,就在这时,少年提出,除非让自己娶安琪儿做媳妇,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自己就去死。”
“管家夫妻见状,说什么都不能答应,安琪儿是叶家少爷捧在掌心的明珠,怎么可能答应嫁给自己家的儿子,况且今日还被吓成了这样,他知道父母不会同意,于是快步冲入厨房,拿出了菜刀架在脖子上,轻轻一抹,血液便顺着脖子直流不止,父母当即吓得差点晕死过去,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若和叶家商议婚事,是觉得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趁着叶家办葬礼的时候,忙的不可开交,将安琪儿偷偷骗出村子,在由提前埋伏好的管家,将人绑了,藏进山里,年少时,管家曾在山里发现过一个隐蔽的山洞,地处偏僻,有灌木遮挡,还有石头可以封住洞口,藏人轻而易举,他们商量好了这个邪恶的计划。”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安琪儿在踏入小路的时候,走偏了,绕过了管家埋伏的地点,穿过了树林去到了山对面的凤凰村,还结识了另一个小伙子,安琪儿和她玩到了很晚才手牵手,说说笑笑的回来,那是躲在角落的少年,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愤怒,嫉妒,怨恨,交织着,让他的内心越加疯狂,他要将安琪儿关起来,只能看他一个人,只能和他一个人说话,也只能对着他一个人笑。”
“安琪儿向父亲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离开家了,管家几人便失去了下手的机会,直到即将离开的前一天,他们明白如果再不下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便有女佣偷偷告诉安琪儿,让她去见凤凰村的男孩,并声称男孩在等着她,再三告知她路线,以确保她不会在走错,又偷偷去到隔壁村,告诉了男孩,安琪儿约他见面,以方便安琪儿失踪后可以栽赃嫁祸,安琪儿豪不怀疑的答应, 而男孩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最后安琪儿在晚上走上了他们一开始就安排好的路线,而男孩也如愿等在了那个林子里,只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没见到这临别前的最后一面,再次相见已是梦中。”
简童听完老人的叙述又问道:“所以,安琪儿失踪后并没有死去,而是在她失踪的第十年才死亡的?”
老人点点头:“是的,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准备杀了她,安琪儿的年纪太小,还不适合结婚,于是他们把安琪儿关了起来,和王家的小儿子关在一起。”
简童又问:“王家的小儿子,就是故事里那个被烧伤的少年。”
老人接着点点头没有反驳。
简童又疑惑的问道:“关了这么久,难道就没人发现过?不是说她的父亲每年都会回来嘛?”
老人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叶叔走后,他们就遣散了家里其他仆人,霸占了祖宅,从不让安琪出门,吃喝拉撒都在房间解决,他们还挖了个地窖,叶叔回来的时候,就把她藏地窖里,捆上手脚,堵住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
原来如此,简童理解的点了点头,接着问到:“那,安琪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人沉默了很久,才开始回答简童的问题:“在他们即将为安琪举办婚礼,把她嫁给小儿子的时候,之前去大城市里读书的大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也是准备举办婚礼的,然而,再他看到安琪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不愿意再娶那个他带回来的女朋友,一心想着要娶安琪,王家父母当然是不同意的,谁知道,这个畜生明面上答应放弃了,却在婚礼前一夜,灌醉了王家小儿子,趁机摸入房间,将安琪给。”
老人说到这里,不忍心再说下去,但是三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给怎么了?”
发出疑问的居然是桑酒,林言扶额,他忘了,桑酒的记忆是从十五岁之后开始的,那之后桑家出现变故,她和桑家老爷子到了黄泉街安家,三年后,桑家老爷子去世了,她便打起了地书的主意,在那三年里,桑酒的爷爷教过她关于灵域,关于冥府,关于术法,关于人间,关于生存之道,等等等等,但他想,或许老爷子并没有教桑酒男女之事。
于是他果断捂住桑酒还要再问的嘴,对着老爷子抱歉一笑:“对不起啊老爷子,我妹妹不懂事,小时候摔坏了脑子,时常胡言乱语,您继续,千万别介意啊,我代替她给你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