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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琤特地在地窑里转了一圈才走到赤青面前。
“饿了?”宋琤问话时也暗自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看着很正常,没什么变化,那双眼睛还是热烈地看着他,身上还是穿着父亲生前的衣袍,衣袍很干净整洁,想起阿爹是个粗人,他以前穿这些衣袍还没这般整洁过。
宋琤还发现男人不再披头散发,他用一根破竹枝把乌黑又蓬乱的头发挽起来,虽然有些随性,却露出了他刀刻般的俊脸。
忽然想起在地牢初见他时,他个子与许昌平一般大小,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是什么怪异的东西让一个少年突然变成一个俊美的壮年。
赤青听见宋琤意有所指的话,视线不时地瞄向她的血管。
宋琤很认命,撸起袖子把手伸过去。
男人犹豫了一下,握起她的手凝视。
宋琤见他迟迟不喝她的血,猛地抽回手,“看来你不饿。行了,好好在这待着吧。”
赤青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宋琤没发现,在她转身时他的嘴角慢慢地往上扬。有种小孩子得到心心念念的东西后露出满足的表情。
走出地窑,长生实在没忍住,问:“将军是怀疑赤青”
宋一脸严肃点头:“你关注一下晏府的动静,我怀疑他们又派了暗探在附近。”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昨晚的事与赤青有关,但她总觉得跟他脱不了干系。
宋琤回了前院,宋添才就匆匆忙忙跑来,“阿琤,家里来客人了。”
“谁这般早就来拜访了?”
没等宋添才回话,从庆元堂走出来一人:“是我。”
“许大哥。”宋琤没想到许博远这么早就来找她,看他表情有些严肃,忙把人请进庆元堂。
“许大哥这么早来,定是有急事。”
“十万火急!”许博远也不与她兜圈子,“你没猜错,江湖人士与普通百姓联合起义了!昨晚杀了几个京城大户,还把西城门给烧了!”
宋琤皱眉:“杀京城大户?确定是他们所为?”
“我也不相信,但你看看这玩意儿,今早报官的人说是刺客故意留下的。”
宋琤拿起信一看,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几个大字:昭亭好汉,为民除害。
马上过年了,他们此时闹出事端定是存了心不让京城当官的过好年。
“你爹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属京兆尹府查办,许文茂要么向朝延请兵剿匪,要么派出捕头捉拿土匪头子
“我爹一早就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不过昭亭山越发高调,影响极大,他们短短数日就截取了来往京城的大批物资,以晏建知的性子定不会就此放任不管。”
“这是当然。”
“这两天我派人去昭亭山打探过了,上面大部分是受灾地区的百姓和别处的荒民。他们秘密购置兵刃的银子部分是山下劫来的,部分是神秘人资助的,这个神秘人目前还没有查明到底是何人。”
“那就是有人故意引导百姓与朝廷反抗。”宋琤负手望着窗外的柿子树,沉思片刻:“这些人应该布局了许久,京城这些荒民怕也是他们引
来的。”
许博远点头:“仔细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两件事,一是铜油已收集了百桶,但昭亭山此时的状况怕是运不出去。二是大陈送来密信,让大邯帮着寻找大陈公主陈影影,听说早已进了大邯境内,之后就失踪了,我爹把这事儿交到我头上,你可知此事?”
“大陈公主失踪了?”宋琤有些惊讶,前些天长生才查出已进了大邯境内,很快就到京城,怎么就踪了?
“你若有陈国公主的消息莫忘了告知我一声。”许博远道,“行了,我得回去了,有什么事我差人来通知你。”
“你等等。”宋琤示意他坐下,“你可知许承宣平日在何处玩耍?”
听她提起许承宣,许博远眸光一亮,“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又惹上你了?”
许博远与许承宣都算是皇家弟子,许博是许氏家族的旁支,与身份尊贵的世子许承宣没多少交集。
但许承宣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常常在京城闹事,而许博远又是京兆少尹,自然得跟在他后面擦屁股。
宋琤笑笑:“没事,有点事得找他聊聊。”京城这些年扩大了不少,吃喝玩乐的地方相比七年前也丰富了许多。
这种人总得有几个称王称霸的固定点儿。
“他啊,常去惜缘和乐酒屋这两个地儿,两个地儿的头牌都是他的相好。”
宋琤:
许博远站了起来,神秘兮兮地朝她笑了笑:“王府还盼着他开枝散叶的,别让人断子绝孙就成。”
宋琤斜去一眼,“我可是军中将领,岂能干那些伤人之事?说回正事,铜油你再收五百桶,先找个地儿放着,待我安排妥再运往晋北。”
“五百桶?!”许博远听到这个数量吓了一跳,“你跟我兜个底,这些铜油到底用来干啥的”
“自有用处。”
既然她好明说,许博远也能理解:“得嘞。收完再差人来通知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许博远便离开了将军府。
宋琤用过早膳,进屋取了麒麟刀,准备去找元伯要点东西,余光忽然瞥见枕头底下有亮光,她伸手一摸,竟然是一串乌黑的手珠,这东西一看就是有年头稀有之物。
她从来不戴这种东西,此物并不属于她!
宋琤把乌珠凑近眼前打量,发现乌黑有透明感,从里面刻了一些字和符号。
宋琤也算见识过许多奇珍异宝的人,还真没见过来如些新奇之物。
可这东西是谁落在她床上的?
宋琤纠结了一下,四处打量自己的卧房,想找出贼人进过她卧房的珠丝马迹。
但运用她多年在边境的侦察经验,卧房并没有发现异常,连个脚印和手触摸过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宋琤只好把乌珠收进抽屉。
刚把东西放好,长生来报,说宫里的徐公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