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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杨昭又晃悠到了被害的男高中生之前就读的省实验中学。有两个穿着过时衣服、头戴白布的女人正在校门口静坐，杨昭猜测她们是高中生的妈妈和外婆。
案件发生不过二十天，已经没人在意她们的孩子了，就连警察都不会来驱赶她们。
据说他成绩还不错，但省实验这种地方，进不了前一百的就相当于透明人。况且他是放月假期间在外边遇害的，学校几乎不用负什么责任，最多给点人道主义赔偿。
杨昭去附近的银行兑了两千块现金后又回到校门口，在两个女人身边大大方方地蹲下，掏出鲜红的两千块钱甩了甩，说自己是记者，想采访一下她们。
两个女人自然是把她当成救命稻草，开始和她讲述自己的小孩从小有多么的乖，一定是在学校被教坏了，才会乱跑出去……
杨昭听得头疼，就在她快受不了的时候，保安来解救她了。
“你是干什么的？！”
杨昭不急不慌地抬起头，保安后面还站着一位严肃的女性，她猜她是个年级主任。她上次进到年级主任办公室，还是当年要请假的时候。
“我是个自媒体人。”
“我蹲在贵校门口，也没有影响到贵校的名声吧。”
“当然我也认为兼听则明。”
看着哑口无言的年级主任，杨昭心里暗爽，有种多年来大仇得报的感觉。
她们最终达成了保密协议，杨昭保证不公开男生的家人所说的任何内容，年级主任则给杨昭提供了一次和男生的室友单独谈谈的机会。
“他性格如何？”
“他在班里人缘怎么样？”
“他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吗？”
“他有偷偷藏一个手机么？”
杨昭在二十分钟的谈话里把这四个问题变换说法翻来覆去地问，最终得出了男孩的基本肖像：不善言辞、刻苦努力、性格怯懦随和、和家人关系淡薄、有部老人机。
“他私藏手机这个事儿你们告诉过别人吗？”
男孩们摇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杨昭点头：“我也不会说的。”
杨昭走进医院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由他人的目光组成的激光阵，但她并不觉得不舒服。
如果所有人都针对她，说明她成功挑衅到了所有人。她无视人们内心大作的警铃，径直走进沈智奕的办公室。
在她玩毁了十三条贪吃蛇后，终于有人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杨昭迟疑的一秒钟里，第十四条贪吃蛇也自己撞死了自己。她无奈地歪歪脑袋，抬头审视和自己对峙的人。
嚯，是个大美女。仔细看，美女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气鼓鼓地盯着自己。还是个笨蛋美女，杨昭决定表现地温柔一些。
她收起了自己的混蛋表情，调动眼周的肌肉，调整出一双不谙世事的小鹿眼来看着美女。如果凳子能高一点，她还会晃动自己不着地的小腿。
气势汹汹的美女态度瞬间缓和了下来，到嘴边的质问迟迟说不出口。
“你是谁？”
“我是沈智奕的妹妹。我叫杨昭。”
“妹妹？”
杨昭点点头：“算是远房堂妹啦，”
她突然上前拉住美女的手，二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你长得好漂亮，是他的女朋友吗？”
笨蛋美女被这么一拉、一问搞得彻底投降了，她摇摇头，带着点委屈地给杨昭讲述了她对沈智奕的暗恋史，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医院院长兼最大股东的千金对青年才俊医生一见倾心死缠烂打，医生却表现得像个不为声色所动的出家人。
“他会不会是gay啊。”杨昭大胆假设大胆求证。
姜淇淇瞪大眼睛看着杨昭，杨昭也意识到自己作为沈智奕的妹妹，在目前所处的同性恋婚姻不合法的世界观里问这个问题有点缺德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过，他好像上学的时候也没谈过恋爱。”杨昭给自己找补。
“我宁可相信徐光华是gay，我都不信他是gay。”
“徐光华？和我哥搭伙的那个住院医生？为什么？”
杨昭昨晚看了医院的网页，知道了大华就是徐光华。
“他总是缠着沈智奕。”
杨昭做了个学到了的鬼脸。
“也不是真的啦，开玩笑的，沈智奕回回发论文都带他，他当然要把沈智奕当宝贝供着了。”
杨昭狠狠点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