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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一改刚才的慵懒模样，一脸正式地说道：“如果我跟你说刚才我说的其实都是瞎掰，你会不会打我一顿。”
赵宣皱了皱眉头，上前两步锤了白羽一下道：“我知道你不会乱说，但是肯定隐瞒了什么，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白羽叹了口气，走到桌子旁边，在一张白纸上画下了那个两人永远忘不了的标志，然后放到了赵宣的面前。
赵宣看到那个标志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接着渐渐露出了怒气，但最后依旧强忍着怒火说道：“这些幽灵又蹦出来了是吗？当年的事情还没结束，现在又要跑出来害人了吗！你是在那里找到这个的？这一次我一定要揪出那背后的人，为他们……他们报仇！”
看着赵宣眼中滚动的泪水，白羽冷冷地说道：“你先冷静一下，这样子还怎么领导警队。这个标志就画在了尸体的下方，在血迹的掩盖之下，我已经抹掉了，所以除了我们，现在没有人会知道这个。”
赵宣在会议室内踱了一阵，心情逐渐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刚才对于嫌疑犯的猜测是那个搬运尸体的人。但是实际上，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那我们绝对没有可能在最短时间内破案，并且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多显而易见的线索，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确定转移尸体的人应该就是凶手了吧。”
“很难说啊，我一会再去现场走一遭，你就先呆在这办公室里面吧。如果真的是两个人犯案的话，我们这一次可能就只能捉到一个人了，所以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吧。”说着白羽便向着门外走去。
赵宣急忙说道：“你现在就去吗？那边应该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吧，而且验尸报告也没那么快能出来，先等等再说呗。”
白羽并没有停步，便往外走便说道：“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吗？凶器都还没有找到，就算抓到了嫌疑人我们也无法定罪。”
经过一夜大雨洗刷，所有的证据基本上已经被洗个干干净净，重新踏入那栋被警方封锁的小楼之中，白羽只觉得一阵无力。
尽管警方对现场的保护十分严密，但是这毕竟是一栋已经废弃的小楼，墙壁到处破损不说，更是到处都在漏雨，现场早就被雨水和大风破坏得一塌糊涂，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
面对这样的现场，就算是白羽也只能得出他早上开会时候说出来的结论，但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根本无法确定这里留下的痕迹到底是凶手留下的，还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把凶器，才有办法确定转移尸体的到底是谁。所以他今天才再次踏入这一片现场，毕竟除了还没出来的尸检报告之外，这里是唯一的线索了。
尸体已经被移走，厚厚的灰尘上面脚印杂乱不堪，不过白羽还是很快便找到了那一双独特的运动鞋的脚印。
这一双脚印就在这小房子的窗边，看位置应该是背向着窗户，但是找遍了整栋楼房，这双运动鞋的主人再也没有留下别的痕迹。此人仿佛就是一个幽灵，仅仅在这里留下了痕迹之后便凌空消失，而这个脚印便是一道谜题。
白羽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他们这些人的做法，难道说当初我的推理没错，那件案子的凶手真的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吗？或者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要来试探我跟赵宣么？”
在鞋印所在的窗台上，有两处灰尘已经被蹭掉了一个口子，看上去像是有绳子在上面刮过的样子。
发现尸体的地方虽然只是二楼，但是这种老房子的第一层一般都是商铺，所以这里跟别的三层高度其实差不了多少，如果从这个窗户离开的话，肯定是要用到绳梯之类的工具的。
白羽绕到了小楼的侧面，找到了那一扇窗户对应的下方，在一小片泥泞的地上，再次找到了一模一样的脚印，但是除此之外，便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了。
地面上十分干净，没有泥巴也没有血迹。白羽冷笑一声，这种不寻常的干净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里毕竟是旧城区，平常即使又热负责打扫，但是一晚上的雨绝对不可能不留下泥泞。
沿着楼房后面的小道往外走，大约四百米左右是一条小河沟，河沟旁边有一小撮暗红色的泥土吸引了白羽的注意。
白羽用手捏起来一点泥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味道直冲鼻腔，直把他呛得一阵咳嗽。
但是白羽的嘴角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从兜里面拿出来一个证物袋，把那点泥土都装到袋子中。
只不过这已经是所有的线索了，白羽已经猜到凶器肯定是被扔到河里面了，这条河沟水虽然不深，但是水流很急，而且一公里左右便会流入城市的地下水道，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去搜寻。
下午三点，忙了一早上的白羽回到赵宣的办公室，再次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让众多经过的警员侧目。
而赵宣正在电脑旁烦恼着早上白羽跟他说的事情，此时看到白羽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道：“如果是他们的话，你这一早上算是白跑了吧。即使你找到的线索，估计也是他们特意留下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案子还要怎么查啊。”
白羽笑了笑：“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肯定跟当年的那件事情有关，尽管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理由，但是既然向我们挑战了，那么我就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只是现在所有的证据，很明显都是刻意留下的，这是他给我们下的战书，所以我们必须要应战，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的意思是说，既然他们敢留下线索，那么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他们亲手做的，所以我们能找到的只不过是一个代行者而已，是吗？”
白羽微微一笑：“没错，但是即使这样我们也要把这个代行者揪出来，无论是任何理由，犯罪或者是协助犯罪一样有罪，你的责任不就是将一切的罪恶绳之於法吗？”
赵宣愣了一下，拿起手上的一份报告扔到白羽的面前：“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有责任心这种东西了。这是验尸报告，你先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白羽一边接过验尸报告一边说道：“你这家伙把我叫过来之后就越来越懒了，昨天晚上也是，我就不相信以你的本事会忽略掉那个符号和窗边的脚印。想当年你的成绩跟我差一点也有限，所以你这次请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赵宣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双眼则飘出了窗外，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进入了沉思状态。
傍晚，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处小区外，白羽带着三名便衣警察在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面坐着。表面上就像是四个年轻人在那里聊天打屁，但是他们四个人八只眼睛不停地瞄着小区的大门，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羽看完那份验尸报告之后，便向赵宣要了这三个人，然后来到了这个咖啡厅中，美其名曰是在盯梢，实际上也没人知道白羽为什么会选中这个地方。
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小伙把手中的手机往桌上一扔，向着另一边悠闲喝咖啡的白羽说道：“白指导，你就这样盯梢的啊，我看你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你手上的手机，这样也能发现目标人物吗？”
白羽冷笑一声，眼角瞄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才低声说道：“你是警校没毕业就出来了吧，难道你没听说过盯梢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情绪吗？如果我们现在盯着的真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的话，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一下就把我们暴露了。所以赵宣跟我说你们都是精英？我看也不过尔尔。”
那个瘦高个差点就想起来跟白羽辩论，他们的确是警校里面的精英，只是他们一出警校便被分配到刑侦队。这些人大部分的知识都只是从课堂上学来，基本都是纸上谈兵，跟白羽跟赵宣这种凭借经验锻炼出来的精英当然差得很远。
另一个长相漂亮的美女伸手拉了那瘦高个一下：“赵武，不要冲动，白指导肯定有他的想法。而且我们这一次出来找的只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又不是罪犯，你在这里吵闹反而会打草惊蛇。”
赵武似乎很听这个女孩子的话，他忿忿不平地扫了白羽一眼，终于也是没有发作出来。
而白羽，仅仅是微笑一下，也没有追究什么，在他看来，赵宣把这三个人分配给他，明显是让他来调教的。既然是自己老朋友的委托，他当然是义不容辞了，所以无论赵武怎么得罪他，表面上他都不会有什么表现，但是暗地里那就不一定了。
白羽瞄了一眼对面的小区入口，微微一笑说道：“好啦，你们也可以活动一下了，赵武去盯着刚才出去的那个男人，短发，身穿棕色的皮夹克，蓝色牛仔裤。凌舞，你跟张权去物业管理处问一下，最好把那个人的资料全部调出来，即使是租户也肯定有登记资料的。”
凌舞就是那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只见她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说什么，拉着另一个壮壮实实的男警员便离开了咖啡厅。
白羽看着还在原地不动的赵武，微笑着说道：“你为什么还不动身？难道你不是想要把凶手捉拿归案的吗？”
赵武扫了一眼外面，很快便找到了白羽所说的那个目标人物，只见他的穿着跟白羽说的一模一样。脸上带着浓浓的疲倦神色，浓浓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是几天没睡觉的样子，而且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除此之外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看着白羽脸上的微笑，心高气傲的赵武恨不得一拳头打下去，只不过依旧压着心中的不忿说道：“白指导，这里是法治社会，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线索，这样随意去跟踪一个人，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白羽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等着接应凌舞和张权，我去跟踪那个人，怎么样？”
还没等赵武再说什么，白羽便已经站起身来，从咖啡厅的正门走了出去，跟在那个目标人物的背后而去，只留下一脸愕然的赵武。
只是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白羽便率先回到了咖啡厅中，再过了五分钟左右，凌舞和张权也回来了。
白羽笑着对凌舞说道：“都调查出来什么了，让我们先整合一下各自的到的信息吧。”
凌舞扫了一眼一旁还在发呆的赵武，便说道：“我跟张权打听清楚了，那个人叫马山，是在这个小区租房子住的，住在三座403，已经租了五年多了，平时在工地上工作。平常跟邻居的关系也还不错，由于力气大，有些搬上搬下的事情都是他们代劳，人缘还算是不错，那物业的小姑娘知道我们调查他还不断给他说好话呢。”
张权补充说道：“我上去他租的房子看过，房间里面除了一些旧衣服和一些工具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初步估计这个马山应该没有嫌疑。”
赵武则看向了白羽，虽然他心中对白羽不服，但是这种事情上也只有白羽来给他们解答。
只见白羽摇了摇手指说道：“你们调查的情况应该属实，但是我们也不能光凭这些线索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凶手。而且我从来没说过这个人就是凶手，只不过我怀疑他是搬运尸体的人罢了，现在我便是要搜集能证明这一点的证据。”
赵武疑惑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直接把他带回去局子里面问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鬼鬼祟祟的？这个家伙虽然只是有可能参与搬运尸体，但也有可能知道内情，我现在就去把他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