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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也不客气，走到桌前，下意识看了一眼。
这……
只见桌上摆着三四个陶碗，碗里是清汤，汤里飘着一大片绿油油的树叶……
“你们……就吃这？”云澈傻眼，这到底是啥情况。
老者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不是什么不懂待客之道的人，但我们只有这些东西能招待道长了，还请道长不要嫌弃……”
“没有，贫道不是这个意思。”云澈摆了摆手。
“你们这里靠近湘江，为什么不捕鱼呢？至少也要比这树叶子好啊！”
听到这话，老者原本平静地脸色，突然动容。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之中，竟然露出了眼泪。
“呵呵……道长有所不知啊！”
“那湘江水……喝不得！”
“湘江鱼……吃不得啊！”
云澈大为不解，什么水喝不得，什么鱼吃不得？
难不成还有人在水里投毒不成？
又或者，鱼有毒？
然而，老者接下来的话，却让云澈愣住了。
“道长……！”
“我的儿子、孙子都是汉军！”
“几个月前，他们打了败仗，跟随大部队，一路往西走了……”
“可恨的白狗子，东瀛鬼子不去打，专门打帮我这些泥腿子的汉军！”
“湘江之战，惨啊……”
“八万多人，等到他们渡过湘江，只剩下了三万不到……”
“五万多好孩子，都死在了这河里面！那些天，整个湘江飘得都是他们的尸体啊！整个江水，都是这些好孩子的血！”
“我们这帮泥腿子，那家的孩子不是汉军？”
“我们宁愿饿肚子，吃树叶，也不愿意去捕那些，吃了我们儿子的鱼啊！”
“三年不喝湘江水，十年不食湘江鱼，这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发下的毒誓！！！”
这时，那个小孩端着一个陶盆走了过来，里面有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馒头。
“道长，这两个馒头，你吃了吧。”
云澈愣住了，那馒头，还没自己拳头四分之一打。
可这些，估计都是这些百姓最后的口粮……
触目惊心啊！
云澈知道如今的局面，夏国的百姓过得很惨。
可他没想过会这么惨！
馒头热气腾腾，被云澈拿在手上，却怎么也不舍的放进嘴。
忽然，云澈注意到，这个小孩那稚嫩清澈的眼眸，也在盯着馒头。
看着他骨瘦如柴，营养不良的样子，云澈长叹一声，将馒头递了过去。
“你吃吧……”
孩子用稚嫩的童声问道:“哥哥不饿吗？”
云澈揉了揉他的头，笑道:“不饿，我喝点汤就行。”
说着，云澈端起桌上的树叶汤，咕噜咕噜便灌了一口。
这树叶还有许多绒毛，上面还有些许泥土，极为割嗓子。
这东西要是给孩子吃了，绝对会出事啊！
孩子说了句谢谢，张嘴就要把这馒头塞进嘴里。
然而，那老者却突然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放下！”
孩子被吓了一跳，连忙将馒头放回盆中。
云澈眉头一皱，问道:“老人家，这是为何？孩子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
老者无奈，苦涩道:“我也明白，但现在，有人比他更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