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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倒有想法,难道是狄公和楼公给他出的主意?不对,狄公应该不会。自己孙女儿有望成为皇后,谁能禁得如此诱惑。
不管是楼士德的主意,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治儿,还真有一点少年有为的君主作派了……
心中虽是这样想的,但早已存了竞争之志,并且已经付诸行动的令月,自然不会就此回心转意。
她下子儿地方,根本不在国号之争和立后之争上。
这两件事,本就是她放在明面上,迷惑唐治的两步棋,心中倒也不慌。
思量片刻,令月先微微摇了摇头,又苦笑一声:“三郎既然已经有了定计,姑姑也不愿多言了。”
唐治笑道:“姑姑是朕的至亲尊长,姑姑同意了,那朕就放心了。”
令月在朝中潜在的影响力很大,所以国号之争上,她不反对,这件事遇到的阻力就小。
令月在唐治这一房中,也确实是硕果仅存的长辈了,娶媳妇这件事上,她不反对,这桩婚事自然也就结的不会那么不愉快了。
唐治旋即脸色一正,道:“今日,此处只有朕与姑母,再无旁人,朕想与姑母,说几句心里话,就像……我们当日在铜驼陌上,共商对付贺兰三思、贺兰承嗣,保我唐氏宗庙一样。”
令月公主下意识地坐正了身子。
唐治道:“祖母宠爱姑姑,先太子被废,父亲被放逐放州的时候,我唐家,唯有姑姑处风浪之中而泰然自若。
祖母称帝十五载,十五年来,朝堂清洗,旧臣放逐、新官上任,有赖于祖母信任,姑姑有大把机会包庇旧臣,同时也提拔新臣。
虽然祖母从不许姑姑上朝参政,也不许姑姑开衙建府,但姑姑在朝中,早已形成一股庞大的潜在势力。
若非如此,当日在铜驼陌上,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公主,哪有资格与朕一起商议,如何夺帝心,斗贺兰三思、贺兰承嗣,保我唐氏基业?”
令月心跳加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丰润的唇瓣,心口怦怦乱跳。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是不能把盖子揭开的。
一旦揭开,大家就不能相安无事了。
唐治竟然把这种不能摆上台面的事儿坦率地讲了出来,他这是想干什么?
令月心中紧张,但是却非害怕。
无凭无据,唐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天子不能不教而诛。
她不仅拥有庞大的潜势力,把她斗倒了,那些尚且隐藏的潜势力,会给唐治造成层出不穷的麻烦。
而且,她现在是唐治的至亲尊长,唐治的父母死的都很蹊跷,坊间传言又说连母亲贺兰曌也是被唐治所杀害,他若再杀了我,那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站在天下最高处,为当世、为万世唾骂不休,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唐治没有让令月胡思乱想太久。
唐治道:“当初贺兰三思、贺兰承嗣欲争储位,姑母与朕默契配合,说好了先逐外姓,肉,要烂在自己家锅里。一旦将贺兰三思、贺兰承嗣打下去,咱们再公开竞争。”
唐治开诚布公地道:“我知道,父亲夺宫称帝,不仅有张孟将等人的怂恿,姑姑也在其中出力甚巨。但是,姑姑失败了。”
唐治看着令月脸上渐渐绷紧的线条,微笑道:“侄儿拥祖母复位,最终赢了这一局的,是侄儿。如今,侄儿已经称帝,我希望与姑母是君子之争,姑母既然败了,便能放下心结,辅佐于朕。”
令月没想到唐治说的如此直白,她习惯了委婉、含蓄的表达方式,一下子遇到这么个直来直去的年轻人,而且还不是她靠威仪、地位能够打压的人,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却听唐治道:“朕知道,姑母虽是女子,但心志报负,远胜男儿。若教姑母安享尊荣清贵,实非姑母所愿。所以,朕有一法,可令姑母一逞平生报负,惟愿你我同心,共治唐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