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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莹死了,估计她还高兴得咧!”
时垣和凌无忧对视了一眼,故作不解道:“怎么会?我听说贾莹不是要嫁给村长的儿子了吗?喜事变丧事,怎么也不该高兴啊?”
吊梢眼阿姨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模样:
“村长老婆可精了,说是要给彩礼,那贾家不也得还嫁妆吗?贾莹她妈哪有钱啊?到时候肯定就是两家抵消了,你不给嫁妆,我也不给彩礼。她妈图的就是和村长拉拢关系,不然家里少一个帮忙干活的,她不是更累了?”
时垣似乎有些吃惊:“居然是这样,可是如果两个年轻人相互喜欢,倒也是桩美事。”
“哦呦哦呦哦呦~”黄衣阿姨一脸你好天真啊,“你是没见过村长儿子那磕碜样,身高还没我高……”
“嘘!”
旁边的灰衣阿姨打了她一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两人相视后都闭上了嘴,明明表现的是不能多说的意思,但不知为何两人的眼里透着隐秘的暗喜,似乎在说:懂的都懂。
时垣:?
凌无忧比较没眼力色:“所以贾莹看不上村长儿子是吗?”
灰衣阿姨和黄衣阿姨齐齐看向她:“嘘!”
凌无忧:……
短发阿姨道:“也不怪贾莹她妈生气,村长是我们这片最有钱的,要是贾莹有点眼力见,早该答应下来才是,可是她妈给她定亲的那个晚上,她哭得呦!好像要死了似的。”
吊梢眼阿姨小声嘟囔:“这不已经死了?”
“哎呀!”灰衣阿姨说,“最可怜的还是吴家媳妇,两个闺女养那么大,现在一下子都去了,幸好还留着一个小的,不然按照她的软性子,怕是都不想活喽!”
黄衣阿姨却不以为然:“你这话说得,人家又不是没死过孩子?说不定都习以为常了呢。”
时垣一愣,连忙插了一嘴:“吴家之前还死过人?”
“是啊,”黄衣阿姨一摆手,“也是好早以前的事了,本来这两闺女之后,吴家媳妇又生了一个女娃,她想养,她男人不同意,两人吵了两个月,每天晚上鬼哭狼嚎的,最后还是决定把孩子扔到河里冲走,能死能活看天命喽。”
时垣:?
凌无忧:“这不是杀人吗?”
“这哪算啊!”灰衣阿姨反驳,“当时我就在边上看着呢,孩子扔下去还是活的,没死!说不定流到别的地方,找到好人家了呢?而且他们家这么穷,真的养不了三个孩子。”
凌无忧神色平静:“养不起为什么还要生?”
“这不是还没生到男娃吗?”
“就是,我们村里每个人家都要有儿子的!谁家没有儿子,那香火可不就断了?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血缘,要是断在谁手上,那可是遭天谴的事情!”
“我们村的女人虽然没见过大世面,但脑子是聪明清醒的,我和你说啊姑娘,村头那一户人家,媳妇生了两个女孩坏了身子生不了了,她主动去给她男人找了个小的,一胎就生了男娃!一家六口现在过得可舒心哦!”
“你说这事也是好笑,生儿子也需要天赋,可不是人人都能生的哩,有些生了七八个也生不出一个男的,有些胎胎是男的!”
……
几个阿姨聊到生男宝的问题仿佛聊到自己的专业知识,一句又一句往外冒,从“关于生男娃的必要性”聊到“吃什么偏方有助于生儿子”,最后居然探讨其“如何科学地让肚子里的女娃转变成男的”。
凌无忧听了好久,心态从原来的无语愤怒,到最后毫无波澜。
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她突然出声问了个问题:“你们是不是都没上过学?”
几个阿姨的话被她止住了,她们略带茫然地点了点头。
凌无忧也点了点头:“哦,怪不得。”
几个阿姨:???
不是,虽然确实没读过书,但是怪不得什么啊?
吊梢眼阿姨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话里的不善:“小姑娘,怪不得什么啊?你把话说清楚。”
凌无忧:“怪不得你们……”
时垣一个迈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他这会也顾不得套话,强硬地转了话题:“对了,我听说之前村里有人追求过吴家的大女儿,阿姨你们知道是谁吗?”
大概是这是个新八卦,所以阿姨们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有这回事?”
“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啊,谁和你说的?”
见她们不知道,时垣也不想继续待下去听这些封建糟粕,客客气气地道了别,半强硬地拉着凌无忧离开了。
直到走出了几十米远,他回过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拉着某人的手腕,他惊悚地瞥见凌无忧阴沉的脸,连忙把手松开了:
“你别生气。”
凌无忧双手插兜:“我从来不和脑残生气。”
时垣:“……也别骂人。”
“脑残就算是骂人了?”她挑了挑眉,“那你是没见过我骂人的样子。下次可以感受一下。”
时垣:……谢谢啊。
两人迎着山风走在回宗祠的路上,天色已是半黑,村子里没有路灯,只有或近或远的人家亮起的灯光,时垣打开手机手电筒,一边照明一边在前面带路。有时会有人类的说话声随着风传来,但绝大多数时候只能听见昆虫的叫声。
“没想到都21世纪了,华国还有这么思想落后的地方。”
时垣回想起今天来到这遇见的一切,总觉得心中压抑得很。
凌无忧半开玩笑:“都21世纪了,世界上还有原始部落呢。”
时垣笑了:“你说得对,可能是我见识少吧。”
见他这么谦虚起来,凌无忧却想阴阳怪气:
“时大少爷还能比我见识少?明明是因为你本身就是男的,这才体验不到被重男轻女的感觉吗?毕竟人总会对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你说是吗?”
时垣难得沉默了,不由得思考她说得是否有道理。
他家中富裕,有一个哥哥,父母慈爱明事理,不会拿兄弟俩比较,但他身为小儿子,也许真的有被偏爱的时候,只是爱作为感情难以衡量,物质上因为富裕所以都能满足兄弟俩的需要,这才让这偏爱偏得很小、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