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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叶见春红高兴，不由笑了笑：“你决定便好。”
“是。”春红兴奋。
待沈霜叶梳妆好，来到府门口时，就见苗素娥跟沈秋萤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只见沈秋萤依旧是一身素色，荧白的衣袍之下隐绣烟云，素白的面纱戴在脸上，只露了一双精心打扮过的眸子，浑身的淡雅之感，叫沈霜叶看了都连连称赞。
养了这么些天，沈秋萤的气色倒了好许多。
这一次，沈霜叶没有将面纱戴上，那被烧伤面容就这么坑坑洼洼的裸露在她们面前，倒叫苗素娥跟沈秋萤都吃了一惊。
“今日是要面见圣颜的，你这丑陋之容连掩都不掩一下，万一圣上怪罪，你可担待得起？”沈秋萤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见了沈霜叶就忍不住挤兑。
沈霜叶倒没有想着要跟她争，淡淡道：“如此，才能叫大家看妹妹看得顺眼些，不是么？还是说，妹妹今日想让我抢了你的风头去？”
“你！”沈秋萤气噎。
苗素娥忙拦住沈秋萤：“好了，再不启程，一会儿进宫可要晚了。”
对于沈霜叶这般，苗素娥还是乐意见到的。
不错，今日她的女儿才是主角，沈霜叶今日的面容越丑陋，越恶心人，就越能对比出萤儿的温柔贤良，大家的同情心也会更偏向萤儿。
沈秋萤冷着脸，本来也不打算再纠缠，但见沈霜叶上马车时，就看见她头上戴的，正是那玉山白玉簪。
那一刻，她那嫉妒的眼神都快扭曲了，咬牙紧着苗素娥的手：“娘！你看她头上戴的！”
苗素娥拧着眉：“好了好了！一根簪子而已，别忘了今日你是要干什么的！”
她压着声音苦口婆心劝道：“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或者随随便便找个人过完这一生？”
一听到这话，沈秋萤气得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气得只能原地跺脚。
本来苗素娥带着沈霜叶跟沈秋萤，可以同乘一辆马车，但沈霜叶肯定不愿意跟她们同乘，而沈秋萤跟苗素娥也不待见沈霜叶。
所以沈霜叶是自己乘坐一辆马车。
如此，为了避免旁人说闲话，苗素娥就让沈秋萤也单独乘坐一辆马车，如此公平，也算叫旁人抓不出错处。
丞相府离皇宫不算远，坐马车也就两三刻钟的路程，到了宫门，马车不能再继续往前行驶，所以沈霜叶等人要步行至宴会场地。
沈霜叶下马车时，便见宫里的太监早早在这里等候着了。
这次的下元节宫宴，是设在太德殿。
宫门除了丞相府一家，还有许多前来参宴的千金小姐，而来参宴的男子，一般都是随父亲进宫的，走的是另一个宫门。
因为这次沈霜叶没有戴面纱，所以众人在见到沈霜叶的那一刻，神色均是一惊，随即便是不敢靠近的鄙夷。
此前她蒙着面纱，未露容颜，大家都还能接受，如今见她这样赤裸裸的丝毫不加掩饰，众人只觉受了万般惊吓。
春红眼见大家看自家小姐的眼神，气鼓鼓的鼓着嘴，看什么看，只要她家小姐愿意，可比你们这些人千金都要美上百倍！
“可是沈家大小姐？”一个小太监上前，恭敬的询问一句。
沈霜叶垂眸：“是。”
“请跟小的来。”
“有劳。”沈霜叶言简易骇。
望着偌大的宫门，沈霜叶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上辈子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也就很小的时候进过皇宫，随后她便再未踏足。
被纳进昭亲王府后，邵锦华嫌她丢人，更不允许她出现在皇宫里，所以别说是宫宴，就是皇宫里到底有什么，怎么走，她都不知道。
倒是沈秋萤，陪邵锦华进宫后会经常到她面前炫耀，说宫里是如何的富丽堂皇，如何的奢靡尊贵。
确实堂皇，也确实奢靡，油红的宫墙，金黄的庑殿顶，就是这脚下的路，都似用白玉石铺道而成。
上辈子，她是极嫉妒沈秋萤的，她有自由，也有邵锦华给她的宠爱，可以随着他一起出双入对，享受宫中奢宴。
可如今自己身在其中，才发现其实也没多令她向往。
沈霜叶跟着小太监走了一路，也不知道是哪打哪，只见许多千金小姐都有人带路，便也未有疑虑。
待穿过宫中一处长廊，小太监便又将她移交于一位宫女带路。
沈霜叶便又跟着小宫女走了些时候，这才来到设宴之处，太德殿。
小宫女在太德殿门口便已经福礼退下，沈霜叶往殿里看了一眼，才知沈秋萤上辈子所说的金碧辉煌是什么意思。
里面金灿灿的一片，就连那殿中的柱顶，似乎都是用黄金镶嵌的一般。
沈霜叶没来过宫宴，春红就更没来过。
见这殿里殿外都站了许多女眷，无一都是三三两两的聚起来攀谈，又因沈霜叶容貌如此，叫人避之不及，如此沈霜叶与春红两个在这场中倒显得有些孤单。
春红握着沈霜叶的手：“小姐，别怕，奴婢在呢！”
沈霜叶其实在乎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殿中席位已经摆好，但落座的却没有多少。
一眼望去，敢提前坐下的都是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世家，所以沈霜叶这会也不好进去。
“霜儿！”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又带着丝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霜叶定睛一看，是江瑾欣。
她忙垂眸福礼：“外祖母。”
江瑾欣年纪大，走远路的时候，需要柱着杖。
她连忙扶了扶沈霜叶，高兴之余又拧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又见她今日未戴面纱，看得她心里直疼：“你怎么不在府中好好待着？跑这宫宴来做什么？你前些日子不是落水了么？这般快就出来见风，叶嬷嬷与谭嬷嬷，怎么都不劝着你些？”
这皇宫里头的人最是嘴碎，消息传得又快，宫宴里的又都是世家大族，见了她这模样，是谁都可以踩上她两脚的。
瞧现在不就是，大家都在对她这容貌评头论足。
她的霜儿怎么好受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