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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无命看着这身着灰衫的老厮,见他年纪也不算太大,个头不高,容貌不显,低着头甚是乖顺的样子,并没有当回事,大步流星地迈出去。
洛凡尘白出了一身汗,长吁口气,赶紧快步走到一侧,余光瞟到那秦风进了内室。
秦风进去后没一会,冯宝便走出来将一张纸贴在医馆门口,一时间引来不少人围观,
有那识字的凑过来,念了出来:“兹寻小儿抽搐患者一名以试牛黄之药用,免诊金与药钱,痊愈后另付十两纹银以作谢酬,有意向者可前来报名,仅限一名。”
“试药,免诊金和药钱,还有十两纹银?”
“这牛黄是何物,能治抽搐症?”
“可惜吾家无小儿,更无抽搐小儿,这十两纹银注定无缘喽。”
冯宝站在一边,双手束起等着有人来揭榜,这十两纹银于富贵人家自然不值得一提,但对寻常百姓来说可是数目不少,大府院的普通丫鬟一个月的月例也就一两银。
稍息过后,便有一对夫妻抱着孩子过来揭榜,这对夫妻打扮寻常,怀中小儿颦眉捂着肚子,脸上犹有泪痕,是个长得颇是乖巧的稚童,估摸三四岁而已,那娘亲脸上满是愁容。
当爹的还算有几分见识,一看冯宝候在边上,立马上前询问:“敢问这位郎中,我们揭榜是否作数,我家小儿抽搐、肚痛已经三日,服药也未见好转,可否让医馆一试?”
这人看着出身鲁莽,说话还挺有章程,冯宝即刻将两人引进去,外面的人自不知里面的情状如何,那洛凡尘站在角落中暗自拂着下颌,牛黄,此为何物?
这位驸马爷对唐相所下之毒已是闻所未闻,让他不得章法,如今竟又冒出此等稀罕之物。
洛凡尘皱起眉头,他倒要看看这位有何等的本事,用这稀罕药物真能医病,还是准备沽名钓誉,要是后者,他非撕烂这驸马爷的假面孔不可。
龙七从内室出来去找荆无命,余光扫到洛凡尘,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洛凡尘抬头,两人目光对上,他心内一颤,望进这糙汉子的双眼里,却是不显波澜。
这人生得粗犷,满面胡须,五官掩了大半,洛凡尘嗤笑,就这样,怎会令他想到师弟?
龙七的目光从这陌生的老厮身上移开,跑出去找荆无命,东家还得忙一阵子,两人可以趁机去附近饮茶,省得蹲在医馆闻药味。
医馆里何止药味重,小儿啼哭,伤者哀凄,又有此起彼伏的哀怨之声,听得他心烦意乱。
待到天蒙黑,秦风才从医馆出来,他难得来坐诊,与那对夫妻签订契书后,又给小儿看诊,在治疗期间不得用其它药物,仅牛黄一药,方能显示药效。
待此事毕了,又有闻风而来者请他切脉开药方,这一忙碌便至天黑,许久没这般坐堂的秦风也觉得有些困倦,起身之时,外面一道影子闪过。
等他看过去,才发现是在打扫卫生的老厮,他整理好桌面,这才锁门离开,那老厮走过来询问道:“馆长,里面可需要打扫?”
“不必。”秦风想他是初来乍到,交代道:“这间素来不需他人打扫,有我小厮负责。”
“小的知道了,馆长慢走。”洛凡尘目送秦风离开,转身看向那扇门,这般谨慎,里面可见有不少秘密,既已上山试虎,焉有不闯之理?
秦风回到公主府时,下人们罕见得没有出来相迎,自从上次被教训过一番后,不管是不是探子都缩起头做人,进进出出均会出来相送或相迎,今个却是异常寂静。
荆无命也嘀咕道:“今个是走了水还是怎么地,人呢?”
正言语间,白浅施然走出,面有沉色,冲着秦风一福:“驸马爷,殿下身体不适,不能陪驸马爷一同用膳,奴婢特来知会。”
“我去看看公主,你们先用吧。”秦风甩下众人,龙七正要跟过去,被冯宝拉住了:“你这莽夫,夫妇叙话,你凑个什么热闹?”
知晓内情的荆无命也由得冯宝去了,龙七没心眼,万一说漏嘴可是不妙。
秦风走进卧室,房内的灯微暗,并不像平时那般大明,一股香馨的味道飘入鼻间,他的嗅觉一向灵敏,脚下转了方向,朝着窗下的美人榻走去。
萧令瑶果然蜷缩在那里,脸朝内,看不到她的神色,仅从她的肩颈弯曲的程度就知颓然。
“殿下。”秦风轻轻地唤了一声,语气有点像哄妹妹:“因何事不悦?”
萧令瑶白日的情绪哪像现在这般低沉,也不知分开后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莫不是被左平道那厮刁难,秦风走近了些,入目是她抖瑟的肩,轻微至极。
秦风一下子怔在那里,自从认识她以来,从谈判到合作,从彼此提防到开诚布公,她素来是闲然自得、胜券在握的模样,鲜少露出脆弱的神色。
情绪最外露的那次莫过于在红羽楼见到她安插的姑娘遭人欺辱,今日竟是哭了?
秦风一向不擅长哄姑娘,尤其在秦府后院,两个同父异母的双生妹妹不屑于与他往来,鲜少打交道,生母柳氏毕竟年长些,她又是极能忍耐的类型,秦风从未有过这种经验。
至于以前的经验,秦风是外科医生,情绪上难免会内敛许多,此时面对突然暴发情绪的萧令瑶,他难得感觉到束手无策。
萧令瑶自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有曹景在外面,无关人等也进不了这间房,她本想尽快恢复情绪,不愿在秦风面前显露半分软弱。
只是在秦风那一声“因何事不悦”后,心下突地变软,也不愿意再动半分,维持原有的姿态不变,待听到脚步声停下后,心下竟有微微不喜。
正当她准备坐起时,一只手伸过来,扳住她的肩膀,未等她反应,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扳过去,恰坠入秦风关切的一对眸孔中,她轻咬嘴唇,原本就控制不住的情绪就此崩溃。
萧令瑶眼角挂着未干的泪水,眼底湿润,她竟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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