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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看上去这么柔弱的女子偏偏心计深,是南瀛安插在东越的一枚钉子,可此刻她看话本子的样子比起明月来还要幼稚。
说她无情,可她对冬郎却有情有义,无论如何也要保其安全,为了他还不惜做了双面间人,宋清明越想越烦,索性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公主府里,秦风正紧锣密鼓地算着账,他用的计账方式从来与本朝的不同,算的速度极快,随着最后一次计算,结果了然于纸上。
“我们如今还能挪动的银子就这些了。”秦风说道:“此前已经挪出去一些,等把这些弄走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说服瑞王接手红羽楼和玉春楼。”
若是成功,到时候还能带走一批银两,他们自己晓得自己是要去开朝建代,但对元帝来说,不过是驸马爷拐走了他的宝贝女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萧令瑶看着纸上的数字,于她来说的确是笔巨款了:“既是如此,明日便开始想办法从没异地的商号里提取出来,你舅舅那边会安排妥当的吧?”
“我那位舅舅也是浮生阁门生,一肚子的坏主意,”秦风说道:“我有两位舅舅,这位是小舅舅,一直未娶,是个人精,他之所以这么帮我,一是为亲情,二是为利。”
柳长生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若秦风成功,他这笔最大的投资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回报!
萧令瑶听得柳长生的打算,不禁乐了:“你这位舅舅可真是位妙人,说他是真小人也不为过,如此坦荡也让人心生好感,若有他帮忙把银子弄出来,极好。”
在隋城提取这么多银子难免引起注意,这件事情就让柳长生去办了,各位掌柜先把账上能掏空的掏出来,换成银票交给他,他再将银票送至柳长生处,由他来提取银子。
柳长生的心思昭然,秦风也不担心他会背弃私吞这些银子,眼界那么高的舅舅看中的不是眼前这些微利,而是他日后身份地位的提升,活脱脱的一个新版吕不韦。
夜深人静,两人方才歇息,躺在熟悉的床榻上,两人不像从前那般各拥地盘而眠,萧令瑶的头斜倒在秦风的怀中,嘴里喃喃念叨着最近发生的事。
秦风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手则轻轻拍着她轻薄的后背,似在哄孩子睡觉一般,萧令瑶就在他这轻柔的拍打声中来了困意,长长的睫毛抖动几下,终于安静了。
看着怀里睡着的人儿,秦风顺手熄了灯,房间里有冰,两人轻轻相拥也不至于太灼热。
萧令瑶朝他怀里拱了拱,嘴里喃喃念道:“好多银子。”
这是看了他算的账都做进梦里了,要是亲眼看到那些数字变成的现银,她不得开心地头昏目眩?秦风的手隔着轻薄的衣衫挨着她的身子,萧令瑶只觉得挨着个火炉。
这火炉烤得她难受,突然推开秦风,一骨碌地翻身背对着秦风大喇喇地睡了,秦风一时间无语,刚才让他哄她睡觉的时候怎么没嫌他体热?
这会儿觉上来了就把他踢一边去了,这才摸了几下?
掐算下日子她的十八岁生辰就快到了,届时应该已经身在苦崖,秦风掐了一下她的耳朵,十八岁一到,他心底那点子别扭也没了,到时候再一起算账。
秦风对十八这个年纪十分执着,不然总有犯罪的感觉,虽说在东越及笄后的姑娘就可以成婚,但为什么那么多女子产子而亡,还不是因为过早孕育孩子,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这朝代的医疗条件有限,不少年纪轻轻的姑娘因为产子落下后遗症或直接因难产而亡。
还有不少妇子因为成亲太早对身体造成了损伤,因为本朝没什么专业的妇科大夫,导致不少姑娘们调理不及时,那些大户人家倒是例外,手上握有这个朝代最好的大夫资源。
这也算是东越国常见的医疗资源不平等性,与之对应的还有教育的不平等性。
其实这种不平等性在现代社会也存在,只是在东越这种环境下越发分明,而且因为明显的阶级观念,不少百姓已经麻木,秦风想到此,又将萧令瑶捞进了怀里。
萧令瑶前些日子没少受累,这次哪怕是感觉到后背挨着火炉子也没有力气推开,老老实实地窝在秦风的怀中入睡,这一夜,灯火未灭,两人虽不是交颈而眠,却也相拥整夜。
次日一早,两人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睁开眼才发现阳光都从窗户透进来,照得地面斑驳,看这日头也晓得天早亮了。
萧令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不晓得,我只晓得再不起,太阳就能晒着咱俩的屁股了。”秦风顺势抠了抠她软软的小手:“起床。”
外面已经乱起来了,见到秦风与萧令瑶,荆无命大步迈过来,先是满脸深意地望了两人一眼,这才说道:“方才宫里去武安侯府宣旨了。”
萧令瑶闻言颦眉,昨日方才打算钓鱼,今日鱼便上了钩,这也未免太快,也罢,越快,越容易让不死心的武安侯彻底打消疑虑,一条道走到黑!
秦风嗤笑出声:“真够快的,陛下这是担心武安侯有异议,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这会儿人到哪了?不会已经到武安侯府了吧?”
荆无命一脸无言的表情:“方才已经过了东街,这会儿应是快到了。”
荆无命的预料有差,这会儿的功夫,武安侯府已经接完旨,负责传旨的小黄门都不敢看武安侯的脸色,宣完旨后都没像从前那样等主人家的打赏便溜之大吉。
武安侯手里握着明黄的圣旨,嘴角的冷笑早就止不住,去往望安山这件事他早有笃定,元帝岂会放过这个冷藏他的机会?
但是,“真亏他想得出来!”武安侯一脚踹翻了边上的椅子,骂咧道:“十位督军随行?呵呵,北关那只饿狼身边才放着两位督军,如今却在我身边放十位督军?”
这督军名义上是要约束军队的纪律,其实就是充当皇帝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