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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通,也就是郑通判眉头微皱,在府衙呆了这么久,这位上峰是什么德性他最清楚,尚书大人点了自己,意味着自己能跳过他与尚书大人直接对话,他怎能不慌。
宋清明敏锐地抓住了李山照与郑通的这点眉眼官司,他不是第一次到地方指挥治灾,这种地方的乱象见过许多,只是这里较其它地方更严重些——已经到了只手庶天的地步。
纵然如此,宋清明清楚当下的要务是什么,通漕,通漕,通漕,缓解冬旱,为来春做准备,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紧要。
是以,宋清明虽看清了两人间的眉眼官司,却不动声色,只要把这位得力的通判要过来就行,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要人,挑人,一气呵成。
郑通判自打站在宋清明身边,仿佛有了主心骨,在挑人时还给了不少意见,自然是悄悄给的,宋清明便觉得将此人要过来再正确不过。
只是,中间郑通判却被李山照叫到府衙的一处僻静地方,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有了宋大人庇护你就可以不将本官放在眼里,人家是都城来的大官,迟早是要走的。”
等宋清明一走,他依旧是个通判,还是要看他的眼色,李山照说道:“别忘记本官当初为何提携你,你最好脑子清醒点!”
郑通的脸憋得通红,良久后才咬紧牙关道:“下官清楚。”
“你最好清楚。”李山照冷笑道:“别忘记你家中寡母如何能支撑着你科考,要不是本官,你们娘俩早饿死在街头,岂能有你今日!”
郑通的头低垂,李山照晓得他家中老母便是他的软肋,见他模样就知道得逞,这才满意地拂袖离去,殊不知角落里便站着一名黑衣飞龙军,全盘皆听去。
宋清明的计划在往下顺利推行,得益于飞龙军与尚方宝剑的帮助得了一名干练的帮手。
柔姬则在宋清明离开一个多时辰后也带着丫鬟和小厮离开驿站,刚走出驿站,对面的车水马龙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对面是何处?客栈?”
一名驿站的驿丞忙说道:“回夫人的话,对面是休息站,原本属于驸马爷的鲲鹏商行,后来听说易了主,现在属于一位何掌柜的,门口的鲲鹏商行的牌子也摘下来了。”
柔姬眨了眨眼,这休息站原是秦风的产业,现在倒是易主了,不过看上去没受到什么影响,照例是住客不断,生意红火。
“人为何如此之多?”
“他们的价格占有优势,专为走贩农夫提供食宿,价钱比城中的客栈要低上许多,如此物美价廉自然是引来宾朋满座,对面还有许多经营的花招,据说都是驸马爷想出来的。”
这名驿丞提到秦风的时候还是叫他驸马爷,一下子就让柔姬的记忆回到了秦风与萧令瑶还未离开都城的时候,说来也是好笑,他们分明离开了,但走到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现在哪还有什么驸马爷,以后可要小心,那位惹得龙颜大怒,连皇商品级都没了。”柔姬“好心”提点这位驿丞后带人离开,只是目光始终被对面的休息站牵引。
真不愧是秦风,经营的头脑举世无双,想到消失的鲲鹏商行,还有现在的麒麟商行,柔姬觉得还是鲲鹏好听些,她决定带人去城中最繁华的地方去,见识见识真正的西南人文。
西南最繁华的区域看上去倒是与都城差不了多少,只是人流量明显稀少些,这边的人口远不如都城,她正被街边贩卖吃食的摊子吸引,就被人撞了一下,手心塞进了一张纸条。
柔姬敏锐地握紧那东西,迅速藏于袖中,不被身边的小厮和丫鬟察觉,在找了一处可歇息的茶铺后,她打发他们去帮自己买些点心,这才展开纸条,只看了一眼,嘴角凝住。
待丫鬟回来时便看到懒洋洋的柔姬靠在茶铺的椅子上,一脸悻然:“此处哪里比得过隋城,倒没什么可看的,听闻此间有处戏院不错,带你们去看戏罢。”
丫鬟与小厮最喜欢这样的主子,待人随和不说平时也大方,当下便美滋滋地应了。
戏院在东街,进去便听到戏曲声,柔姬要了靠窗的位置,丫鬟与小厮坐在靠下的地方,主仆有别,岂能与主子同席而坐?
柔姬坐下来没有多久,身边就多了别的客人,只是来人披着斗篷,走进来时步伐稳健。
她只是望了一眼,眼底就泛着泪光,来人坐在她身边,掀开斗篷的帽子:“姐姐。”
“冬郎……你的腿好了?”柔姬不敢扭头多看他,突然想到这里不是隋城,才大胆地捉住他的手:“你为何在此处,你怎么会找到我?”
“公子让毒医治好了我,只是还要定期服用解药。”斗篷下遮掩的是冬郎比以前好了无数的脸,原本瘦削的脸如今变得饱满,多了不少血色。
冬郎落到他们手里反成了一件好事,不仅腿疾治好了,就连身子也养好,只是,秦风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让他来找自己,何况他们是如何晓得他们来到此处?
难道他们身边有秦风的眼线不成,一想到这种可能,柔姬寒毛倒竖,这位驸马爷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地方,令人骇然!
“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冬郎的语速极快:“此前也是一觉醒来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直被人看管着,今天醒来又稀里糊涂地到了这里。”
“你身边可有人看着?”柔姬问完就觉得自己天真。
冬郎果然点头,柔姬咬牙,看来想要带走他是不可能了,冬郎说道:“公子令我前来打听你们为何会来西南,所为何事,他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姐姐——勿忘前事。”
还有什么前事,不就是做他们的双面间人么,柔姬晓得这是来讨要东西了,便是将最近东越、南瀛甚至北漠发生的事,她知晓的事全部告之冬郎。
那丫鬟和小厮被戏台上的表演吸引,完全没留意坐在更好位置的夫人一直在与人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