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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把房门关了。好几把都没胡。”
筒仔有些恼怒。
“老子今天，就输在这女人身上了。怪事！看的比做的还亏！”鸿仔是个直脾气。
“喂喂喂，什么话？！传出去还了得！是听见，是听见！你看见了？谁看见了？乱讲！小心以后老婆都娶不到！”
鸿仔吃了扁，讪笑着继续摸牌。
打麻将，本来是悠闲的消遣，管不住耳朵的。不久，隔壁就开始悉悉索索。
筒仔真的走去，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他回到桌上，才发现房门只受到了痛苦，自然也没有义务帮他把风。
而那垛墙壁虽厚，还是无法阻住女子的发挥。
作为一种留人的手段，她的赞美，自始至终，都没停过。
“我真羡慕。你在老家，过的好日子。有山有水的，是不是还有山顶对歌？”
“我家没山。”
“有田也好啊。种点柑橘，挖个鱼塘。将车子开到果园，伸手去摘——”
“没有车子。”
“那是你老婆钱管得紧，替你把工资存着，等小孩长大了好娶亲。”
“还没孩子。”
“那就是有老婆啦？你老婆真幸福！我看你也不乱花钱，手机衣服都不贵。你还没发工资啊？”
那男子也不像是笨，他十分无奈地说：“别拐着弯子打听了。赚你该赚的，做你该做的。有病就出声，多少能帮你一点。”
女子激动起来：“你是怀疑我有病啦？真没良心。我这么体心百倍地服侍你，你给过我什么？嘤嘤嘤，嘤嘤婴，他们都不是你这样的！”
人是最怕被比较，男子有些气馁，沉默了许久，也不去劝慰。
“我下次不来了。今天在这里过夜。”
男子沉声说道，语气不但是沧桑，而且有几分悲凉。
我们三个小年轻，都不能理解男子的做法，实在憋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倒是那威哥，掏出一支烟，狠吸了一口，看着那烟圈盘旋向上，久久不说话。
“威哥，打牌。上家是个八筒，再上家，是个幺鸡，打个牌来碰。”鸿仔开始催促。
“这行干不了了，真他妈缺德！”
威哥将牌一推，说：“不打了。算账！”
“反正是我独赢！冲威哥这句话，我都不要了。算个鸟吗？”
我打算今晚走，乐得送个人情。
“富仔不错喔。这是九百，多就没有了。意思一下。其他人不用给。散了。”
胖子说完，冲我笑了笑，首先离开房间。
“威哥，去哪里？我们也跟着去，开开眼呗。”
筒仔是真好！
“被那婆娘整得上火了，要去洗个脚。你们别去！”
“不去就不去！搭你的车，在路口吃个夜宵就回来，总可以吧？食堂也收尾了，我们还饿着呢。”筒仔打蛇随棍上，并没有放弃。
“算了算了。大家一起，同去同归吧。老苗回来，我也不担责任。而且，财务我打算不干了，就请你们玩一趟。以后见面，还是兄弟。”
“当然了。威哥。”
“威哥，那是一定的。”鸿仔附和道。
“到了广州，我请你吃饭。”
“富仔实在。我信你。走啦。”
我们经过隔壁门口，那两人还没消停。胖子一时促狭起来，对着里面喊了一句：“床板都是馊的，老子拉过尿！”
看样子，他已经开始砸买卖了，可见去意已绝。
威哥开的是旧款卡罗拉，这种车型，珠三角各个角落都有，很不起眼。他们捞偏门的，做任何事都很小心。
跟威哥熟了一点，我就想多聊两句。
“威哥，郊区往花都去，北江那些围子旁边，去年这个时候，是不是淹死过人呢？”
“说这个啊？北江这么长，哪年不死人？用得着问。是什么人啊？跟你有关系吗？”
“是亲戚。人掉水里了，留下一堆手尾。”
“那是自然的。我理解。真是存款百万，他也用不着走那条路！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
你看我，一个读书人，还不是混日子？妈的，丢死先人了。
像你们这么大时，我在砖厂做会计，喜欢研究技术。烧砖的刘师傅，年纪大了，想还乡，就把技术教给我了。
那时我多风光，几个老板都指着我吃饭！
起土窑时，老板干活我不干。架煤饼摞砖，我还有红包。老婆都是她自己上杆子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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