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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务车前座，下来一个光头汉子，走到了老巩面前。
“于哥。”“于哥。”“于哥。”
“你是让我们守在这里吗？我们守不了！品哥还等着回报呢。
老巩是吧？争吵是没有用的；不如双方各派一人，这二十多间房，都去看一下。前后就一个小时的事，大家安心。”
那叫于哥的，话语客气，态度却很嚣张。
因为在莫选品的人看来，老巩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就越可疑。
“他妈的。你们这是得寸进尺！巩哥，什么莫爷？别抬高他了！
我知道，就是洗脚城那莫经理；平常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整天写大字，门都懒得出的！还莫爷，我呸！”
和老巩同来的年轻人，实在忍不下去，有人气得直眉瞪眼，当场就发作了。
莫选品的手下，也不是好惹的，立即反唇相讥。
嘴瘾一过完，双方就开始上手，先是互相推搡，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附近的商户，刚才还在旁边看热闹，现在却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拉下卷闸门来，走过去对街。
我启动车子，慢慢往前开。从后视镜里看，打斗已经越过中街，波及到对面了。走避的人群，跑过我车前，要比轮子快十倍。
警笛声由远而近，不久，就在街道两头，热烈地响起。
旅店老板娘被带上警车的那一刻，我忽然记起她的话来：“万一，我说万一，懂吧？按顺序！”
“都按顺序！去领牢饭吧！”
我咬着牙说，眼睛看向旅店旁边的小巷。那一晚，被逼着挨饿的柳筎香，神情惊慌，就站在那里张望！
“带我走。我死都不留在这里！”她哀恳着，眼神里充满决绝！
多么痛心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如果她没有逃出来，老巩他们，是一点都不会可怜她的！
以牙还牙！愤怒藏得越深，爆发就会越猛烈。就算他们今天不打起来，我也会变着法子整治这帮人！
我冷冷地盯着老巩。他或许感觉到了，目光扫过宝马的车头，又缩了回去。
“祖哥，我听见警车的声音了，他们不是来抓我的吧？”阿瓦一口气跑过了几个街口。他刚上车，就忙不迭地问我。
“你不往外说，没人找你。管得住嘴，才能长命。”
“我懂。祖哥。我连师傅都不说。”
阿瓦比以前成熟多了。我先送他到了工厂附近，自己又开车回停车场。潭仔已经等在那里。
“潭仔，你马上回广州，路上不要停。明天去把车还了。”
我将车钥匙递给了他。
“那我什么时候来清远？”潭仔问。
“恐怕来不了了。在广州呆着吧。”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完了，烤鸭也吃不上了。”潭仔有些遗憾。
“那倒未必。早上把牙齿刷干净，取悦一下老天爷。什么好运都会有。
到查分数的时候，你顺便连我也查了。登陆密码发给了你。”我笑了笑说。
送走潭仔，我租车回厂。石蔺带着包工头，正在门卫室做预算。另有一个大叔，站在床前吸烟。
“祖哥，这是老丁。以前在厂里烧电焊，看着我长大，手把手教过我的。”
老丁四十多岁年纪，国字脸，眼角有明显的皱纹，面容和善，握手时力气很大。
“丁叔，请你帮着石蔺，把钢结构工程做好。凡是工地上有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我先表了态。
“我努力吧。”丁叔笑着说。
“你们工程队，如果有需要，都可以到厂里来住，后面二楼是空的。我们还在筹备期，有关业务的事，统一由石蔺负责。”
“季老板，那你就帮我们省钱了。你放心，我们会搞好卫生，不给自己丢脸。”丁叔很有分寸。
“这一位是——”我同丁叔说完，问起了那个大叔。
“他是我姐夫，回来在家呆了两天，我让他来代夜班的。”石蔺介绍说。
“喔。是淘哥。你狗养的不错。哈皮还帮过我忙呢。”看在石蔺的份上，我也没跟他生分。
“我喜欢钓鱼。改天带季老弟去见识一下。”
“好啊。”我答应着，叫了石蔺出来。
“石蔺，让你姐姐回这里来。打零工也不是办法啊。况且，里面的大爷，也要人看住才好。就说我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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