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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事后自会找各位掌柜前来开会,现在只是听个大概,翻看账本时见那书行的账目尤其漂亮,不禁手指叩在桌上,想着要不要见见聂峰。
正迟疑,那守门的小厮过来奉了一封拜帖:“东家,有访客想与您一见,这是帖子。”
翻开,只见上面写着诺大的三个字——天香阁。
见天香二字,秦风心里微微一动:“请。”
来人带着两名随从一同入内,待走进秦风的“办公室”,见是一名玉面小郎君,生得唇红齿白,却是端雅无比,一拱手间颇有名流之风:“见过秦公子。”
这声音略显低沉,来人身着月牙白衣衫,手中握着玉骨扇,眉眼俊秀,语气不卑不亢,第一眼的眼缘颇是不错,荆无命看着这小公子,惊异道:“这位看着眼生啊。”
“在下初至隋城,听闻鲲鹏商行的大名,特来拜会,也想与秦公子交个朋友。”来人说道:“在下冷若寒。”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秦风望向他的喉咙,见那喉结分明,命冯宝看座奉茶,跟随这小公子进来的两名随从一看也是练家子,荆无命打量了好几眼。
秦风说道:“不知冷公子做何营生?”
“花艺。”冷若寒说道:“听闻鲲鹏商行旗下有多种客栈还有温泉度假村,未知对花应有需求,牡丹阁不止有牡丹,更有让花更精美之道,冷家奉为插花之道。”
秦风盯着他的脸,若有所悟:“是否要找鲲鹏商行合作?”
“初来乍到,且要拜拜码头,来得唐突,还请秦公子见谅。”冷若寒一挥手,随从奉上一礼盒:“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龙七看着这位姓冷的公子,只觉得这位的举止真是优雅无比,与那花艺简直天生匹配。
只是这花艺大多是女子经营,这般雅秀的公子若是经营,龙七略想了一下,觉得大概比起花,这位冷公子才是让诸位高门贵女热捧的对象吧。
没看前阵子那状元郎迷倒多少少女,以他为蓝本撰写的话本子卖得很是疯狂,可见这女人若是追捧起男人的好颜色来不比男人谋美人差。
秦风哪能当面拆礼物,只是说道:“来者皆是客,不如中午玉春楼详聊,鲲鹏商行在花艺一块确是空白,若有合作空间,合作一把又何妨,隋城从不缺少附庸雅艺之人。”
“秦公子快人快语,既是如此,先行谢过公子。”
那两名随从也是如释重负的样子,既是中午要叙话,这冷公子便也没有走,反而是在安定府里兴致勃勃地参观了一圈,看样子颇是自在,这份气度让冯宝也嘀咕了一句有见识。
外地商户要来隋城发展其实艰难,原本的商圈极难接受新人加入,是以这冷若寒前来拉拢秦风是在情理之中,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
秦风觉得如此,仨手下更是觉得如此,是以也没觉得冷若寒在安定府呆着有什么不妥。
一直到了午时,一行人杀去玉楼春,随从们在楼下用餐,秦风与那冷公子上楼进了包间,望着两人的背影,冯宝很是雀跃:“这要是谈成了,咱们又能打开一片市场。”
秦风引着那冷公子进了包间,挑的是最靠里面的那间,隐蔽性最强,隔音最好,那冷公子还未入座,秦风突然伸手抚向这公子的喉咙间:“此物是如何做出来的?”
啪地一声,这冷公子手中的玉扇轻轻地敲在他的手背上:“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可晓得?”
声音依旧低沉,完全不似女子声音,但其眼眸却突然迸出光彩,又有几分疑惑:“此伪装可是阿娘他们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眼前这翩翩公子正是晚到一步的萧令瑶!
“换成旁人自是不知,只是这天香,国色天香除却牡丹还有何物?”秦风看着她喉咙间的喉节,叹道:“快说,你这声音是怎么变的?”
“服了药。”冷若寒,不,萧令瑶低语道:“江湖花样繁多,我也是这次才知晓,这花艺本就是我长项,且有阿娘的人助我一臂之力,若有你加持,定能在隋城扎根。”
“地方有了?”秦风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丈量,不得不叹服栖落山庄的本事,虽是俊美但毫不见女气,若非天香与她化名的微妙,他也难断定。
天香指牡丹,冷若寒,冷寒二字,想想萧令瑶与赵伦的本名就晓得了,天底下知道他二人本名的屈指可数!
“栖落山庄在隋城本就有铺子,这些时日未跟来,一来是这伪装还在研究,二来也是挑地方。”萧令瑶虽是惊奇他这么快认出来,但也自认为这伪装过关,荆无命与她见面不相识!
至于秦风么,他真是智近于妖。
“为何挑中这花艺?”
“你在明,我在暗,暗处除了一众暗卫与以往与我交往的官员外,其实还有一处可下手,那就是各府的后宅,那些女眷处可得来的信息可不亚于红羽楼。”
萧令瑶坐定,秦风跟过去点菜,看她连坐姿都变化,不禁佩服:“可是庄主教导?”
“非也,是柏小公子。”萧令瑶说道:“一言一行俱是学他。”
待菜上来,萧令瑶从袖中取出一物:“此是我这几日整理的朝中与我有联络的官员,你暂且记下来,以后若是有事,可寻他们相助,但最好不要露出痕迹,以免引来陛下猜忌。”
听她称呼元帝为陛下,秦风心情有些复杂,展开名录,果然见郑枭也在其中:“此次大皇子被刺杀的线索过了郑枭的手,他与黄大人都与我过了明路。”
“黄棠为人稳重,他愿意如此可见是百分百信服于你。”萧令瑶说道:“只是郑枭的担子重些,他会与大理寺接触。”
“郑枭于科举有功,上回得陛下恩惠得以随行皇寺,亲眼见到飞龙军入佛塔,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况且依这位的性子估计能让那边不好受。”
想到郑枭那直来直往的鲁莽性子,秦风其实有些怀疑:“他本人性子的确如那般?”
“你我既能演,又何谈他人?”萧令瑶说道:“行为鲁莽不代表心思不能细如针,这位郑大人可曾在你面前露出过分毫与我等有关的痕迹?”
还真没有,从一开始接触,这位郑大人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在朝廷混饭的边缘人物。
恰是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却能成为关键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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