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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你什么意思?”
盛繁音神色淡淡:“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妈妈到底有没有老年疾病?”
“……”秦奋沉默了好一会儿,“有的,大概五年前,我妈的记性越来越差,经常忘事,大概两年前,我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妈得了老年痴呆症。”
“原来如此。”
盛繁音下意识摩挲着下巴,如果死者患有老年痴呆的话,就不排除因为犯病失足掉下窗外的可能……
这样想着,盛繁音的脸色却渐渐冷淡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季悬听到动静赶来,正好看到盛繁音眼底来不及收回的厌恶,他楞了一下,下意识加快脚步走到她跟前,把人护在身后。
盛繁音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反而冷着脸把人往旁边一推,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秦奋跟前,质问道:“你既然知道你母亲患有老年痴呆症,为什么还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
秦奋目光闪烁,侧过脸避开她如有实质的眼神。
三言两语间,季悬已经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奋,没想到这个人长得人模狗样,内里却这样不堪。
盛繁音却不给他躲闪的机会,步步紧逼:“你母亲生着病,基本丧失自理能力,你这个儿子既然没有和她生活在一起,难道也没有请护工照顾她吗?”
“……这,我……”
“怎么?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吗?”
秦奋握紧拳头,半晌长叹一口气,眉目耷拉,他抹了一把脸,颇有些自暴自弃:“是我对不起她,我妈刚开始失忆那阵还好,只是偶尔丢几样东西。”
“可是随着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渐渐地连我的样子都忘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孩子。”
“后来更是彻底忘记我的样子,最后更是连她自己也忘记了,每次犯病,都会在家里大闹一场,要是一个不注意让她跑出去了,每次都是全家出动,费时又费力,我每天工作那么忙,老婆有自己的工作还要照顾生病的儿子,回家还要收拾她弄出来的一大堆烂摊子,实在累得很。”
盛繁音难以置信:“就因为这个,你就把自己年迈的母亲一个人丢在国内,让她自生自灭?”
“我也不想啊!”秦奋抓着头发,满脸崩溃,“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还有孩子,我儿子病得严重,我好不容易托关系给他在国外找到了能治病的关系,我总不能丢下我儿子不管吧!”
季悬不赞同道:“不能抛下儿子,辛苦把你抚养长大的母亲就能随意抛下吗?”
“我也不想的……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会这样做的!”
盛繁音懒得听他自我辩解,“你提供给我们的那些清单,上面列出来的那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我们并没有在你母亲家里找到相关物品的使用痕迹,周围的邻居也都没有见她用过,没办法当做证据。”
“或者,你还有其他证据可以提供吗?”
秦奋满脸为难:“这……”
“财产报告可以吗?我现在手里就只有这个了。”
季悬上前一步,遗憾的摇头:“财产报告上面只能显示现金流,并不能作为证据提供。”
“没错,”盛繁音附和,“由于你母亲患有老年痴呆症,丢失的那些东西不排除是她自己藏起来了或者弄丢了,也有可能是被其他人偷窃了。”
“这些都不能作为证据证明你母亲是他杀。”
“怎……怎么会这样!”秦奋连连后退,双手握拳狠狠捶打着脑袋,“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应该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的!”
人都已经去世了,现在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盛繁音和季悬对惺惺作态的秦奋并没有什么好感,索性丢下他在走廊,进屋继续查证。
“看来王丽的生活过得确实简单。”把屋子都检查了个遍,盛繁音不禁感叹。
她打开冰箱,将里面的饭菜一个个端出来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环顾这间不大不小的房子,视线落在进门就能看到的鞋柜上方,在那里,摆着一张有些年头的全家福,照片中的老人笑容温和,满脸幸福。
盛繁音走过去,拿起全家福,木质的相框边光滑细腻,仿佛有人经常拿在手里摩挲……
季悬温润的嗓音自窗口传来:“盛主检,麻烦你过来推一下这个窗户。”
“推窗户?”虽然疑惑,盛繁音还是走过去照做。
她双手放在窗把手往外推,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能打开的窗户,没想到只打开了一条缝隙,盛繁音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让她觉得很是违和。
她加大了力度,手上用力,这才将窗户打开一半,她盯着这扇老旧的窗户,探身往外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王丽坠亡的地方,就在这扇窗户的正下方!
“看来你也发现了。”季悬弯下腰,双眼跟窗户轨道齐平,他招了招手,示意盛繁音跟他一起查看。
“你看,窗户轨道这一块有明显的磨痕,你刚才推窗户的力气也不小,也只勉强推开了一半,结合磨痕来看,估计老人家年纪大了,力气不够只能半开窗户。”
盛繁音灵光一闪,连忙跑到其他窗户前进行查看,待到所有窗户都查看过一遍之后,回到王丽坠落的窗户前:“恐怕不仅仅是力气不足的原因。”
“我刚才把所有窗户都看了一遍,除了这一个,就连其他容易推开的窗户都是半开状态,很有可能王丽平时就习惯这样,你们检查现场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窗户的是什么样子的?”
季悬神色凝重,“第一现场,这扇窗户是全开状态!”
“我的力气也很难一次性把窗户全部推开,王丽也不行,那这扇窗户是谁打开的呢?”
季悬神色轻松的将窗户全部推开:“你们不可以,但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却可以轻松做到!”
“看来,秦奋说的没有错,王丽之死,确实另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