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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营业的火锅店里，这时候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男人女人，在张夏三人进门的时候，同时行注目礼。
张夏很清楚，这些注目礼是给秦川秦风俩兄弟的，自己呢？只是一个跟在后面灰溜溜的“小朋友”而已。
秦川好像很习惯这种情况，很自然地挑选着位置，找到最后面一个靠窗的角落，他转过来笑着问张夏：“那里可以吗？”
张夏点了点头，三人在“热情”的女服务员引导下，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秦川自己一个人直接坐在了一边，秦风一整晚都黑着脸，现在更是满脸不解地看着他。
“看什么呢？坐那边啊！”
秦川指了指张夏这边，秦风微微叹气，还是坐了过来，张夏赶紧朝里面挪了挪。
张夏一直在观察着俩兄弟的状态，秦川很自然，倒是秦风，今晚上好像是有谁欠了他什么东西一样，闷不做声，甚至没有看过张夏一眼。
就在女服务员等待着他们点单的时候，秦川突然把手上的菜单放下来，探身朝着秦风靠近了一些，笑着提出了建议。
“你要是困的话，先回去，我和张夏兄弟吃饭就行了。”
秦风的眼皮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抬了起来，有些恐慌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哥，我……”秦风想解释什么，可秦川却直接拿起了菜单靠在沙发背上垂眸点餐，压根没有要看他一眼的意思。
张夏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你这个秦川，长得和和气气的，怎么气势这么壮的啊！
这时候，秦风不住地用胳膊肘顶着张夏，他意会后赶紧开口：“那个，秦川大哥，秦风估计就是这种人，你也别生气，大家好好地吃一顿饭而已。”
他憨笑着缓和气氛，秦川即使一百个不愿意搭理秦风，因为他开口了，也只能妥协。
秦川对着张夏笑着点头，点好了东西之后，靠在椅背上摊开双手：“张夏是吧？我也不叫你兄弟了，显得太生疏，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
张夏从挎包里拿出了《周易》，递给了秦川。
秦川接过后，单单是捏一下，就知道里面夹了东西。
他翻开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皮纸秦风自然也看见了。
秦风有些着急，伸手就想拿出皮纸，可秦川在他伸手的时候已经合上了书，递给了张夏。
“你确实是【蛊族】张家的人。”
秦川确认了张夏的身份，竟然站起来离开座位，站在过道里对着他微微躬身，动作谦卑低调又不失诚恳。
“很感谢你爷爷当年能够救我爷爷出来。”
说完，秦川站在原地不动，秦风赶紧起身也行礼，不过他的动作就比较夸张并且明显不情不愿。
张夏有些尴尬，也站起来对着二人憨笑：“那个……我屁都不知道，咱们还是坐下说，坐下说。”
这种过于正式的姿态，让张夏的身上渗出了一层尴尬的细密汗珠，等二人坐下来后，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些。
秦川抿嘴一笑，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讲出了自己今晚来的意图。
“我今晚来，还是想要告诉你，既然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就应该修炼一下蛊卦六爻，要不然以那些人的手段，我们也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开门见山，张夏内心豁然开朗，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就清明了许多。
“你们是谁？他们是谁？”
秦川看了秦风一眼，双手搭在了桌子上，认真解释着。
“不管是我们还是他们，我们都是六十四家族，只是他们不想承担这一切了，于是就从我们的圈子中分离了出去。”
秦川拿起了一个杯子，放在自己的面前：“我们是一直维持着当初六十四家族传统的人，统称为【昙花】，昙花的宗旨是遵循原本的一切，压制住某种恐怖的力量。”
他的眉头微微抽动，似乎不愿意看向秦风，但张夏能够感觉出来，他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秦风。
“因为那力量过于恐怖，所以每一代的人中，凡是去的人……几乎全部都死了，这个‘几乎全部’的概率，你可以当成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几乎都是当世的天纵之才。”
不等张夏提出了问题，秦川又拿出了一个杯子，放在了另外一边。
“那些脱离出去的人，他们不想自己家族的人去送死，而为了对应所谓的昙花一现，他们统一称呼为【长青】。”
秦川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张夏的眼睛，一字一顿：“那个要杀你的人，听说是【观族】的人，他们就是【长青】的人。”
张夏点了点头，当秦川开门见山后，他的思维就一直很清晰，这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一点，拥有足够的逻辑思维。
稍微思考了几秒钟，他看了秦川秦风一眼，缓缓问：“也就是说，你们的爷爷，秦老爷子，当初就是跟我爷爷一起去压制的这股力量，而且他们还活着回来了？”
张夏伸出一根手指，他盯着自己的手指观察，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也就是说，他们就是历史长河中，我们这个圈子里的……百分之一。”
这是第一次，秦川看见了张夏的潜力，这种思维，那眼神，虽然淡漠，可是却充斥着让人向往的冷静和……阴狠吗？
“没错。”
秦川笑着点头：“而且听我爷爷说，当初在还没去之前，你爷爷就告诉我们西北的几家人，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去，而他能够百分之百地保证带着我们爷爷回来，条件就是，希望你父亲不要牵扯进他们那一带的压制队伍中。”
张夏挑起眉头，想到了自己父亲那大腹便便的样子，点头称是：“听起来我爷爷倒是很厉害。”
秦川刚要接口，一旁的秦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张夏和秦川都转过来看着他，看着那张和秦川截然不同的严肃面孔。
“你爷爷在我们西北几家人的心里，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因为据说他当初……”
秦川的手指敲打了几下桌子，提醒着秦风：“小风，说这些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秦风好像自知失言，而且他言辞之中用的是“据说”。
张夏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是自以为逻辑思维能力和观察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很明白秦川现在的态度。
秦川今晚想要告诉自己的，是所有已经确定的事情，那些不确定的事情，需要后续讲出来，而到底真假与否，是需要张夏自己辨别的。
这时候，鸳鸯锅和菜肴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张夏拿起筷子时，又问了一句：“那你们平时做什么呢？”
只要张夏问话，秦川必然是很正式地放下筷子解释。
“我爷爷和上一辈留下来的人大部分都在做生意，我们的话……大部分时间做一些和灵异有关系的事情。”
张夏微微一笑：“道士？和尚？”
秦川终于放松笑了出来，摇了摇头：“我们是独立出来的，可以是道士，也可以是和尚……”
“你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了爷爷说过，你爷爷当初带着我们爷爷回来后，西北这边就盛传你爷爷的称号……”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神中竟然出现了向往敬仰之情。
“封魔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