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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妆面色就沉重下来，皎月是很敏锐的，等眉妆进来就看出她情绪不对。她一直没有吭声，直到对方将血燕粥并两样小菜放下，才含笑问：“怎么了，拉着脸？”
眉妆就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个儿的脸颊，犹豫地看向皎月。
“怎么，你还害怕现在能有什么会刺激到我吗？”
眉妆就咬咬唇，轻声：“我刚想起了小芸儿，不知道她一个人待在宋地怎么样，那里毕竟不是楚国，小芸儿她毕竟从小在楚国长大。”
小芸儿的下落，在皎月刚醒来后几天就问到了了，但是当她听说黛青将她留在宋地后就没有多问。
这会儿见眉妆忧心忡忡的模样，就安慰道：“眉妆，以小芸儿的性格，留在宋地比跟到丹阳来好。”
眉妆目露不解。
皎月也没有解释的欲望，想了想，道：“你们殿下的人应该能在两国畅通无阻吧？下次你们给小芸儿寄东西时给我也说一声，我也给她寄点东西。”
眉妆就替小芸儿心生感激。
作为皎月的贴身侍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殿下有多宠爱少夫人，每日赏赐像流水一样不断，上等的丝绸、锦缎，精致昂贵的珍珠宝玉，还有数不清的珍贵补品。只针线上的两班针线娘子，日夜不停轮流给少夫人做衣服，那缀满珍珠的撒花裙子、用金丝线绣着白色金底蝴蝶的长袍、野鸭崽子毛做的披风……如今光衣服就收了八个箱子。更不要说那些金银首饰了，满当当也装了十几个匣子。
所以，少夫人说要送给小芸儿东西，随便一件拎起来就不是凡品。
她忙替小芸儿道谢：“少夫人，小芸儿可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您这般爱怜惦记她！”
皎月只要愿意千里迢迢往宋地送东西，在外面眼中，那就表明她愿意原谅几次背主的小芸儿，小芸儿日后也能好过一些。
皎月大概知道她的想法，但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她那次对小芸儿那般严厉，是不愿意再连累她。就算当时楚九黎没有想到，但等她逃走后，他将前后事情一连起来，就知道她那般做的原因了。
这大概也是楚九黎不愿意再带小芸儿来到丹阳的原因了吧？
因为她不愿意让之再受自己的牵连，那么，他就愿意让小芸儿有一个安稳平静的人生？
皎月刚刚想到这里，就又责令自己打住。楚九黎愿意做多少是他的事情，她不能再有丝毫心软！
父皇说的没错，对女子来说，感情是大忌！
她不会再让这份感情，无论是她对他的，还是他对她的，影响她分毫！
她轻轻闭上眼睛，想起了林绚央。
这次回来，楚九黎身边便没有了他的身影。她趁人不备也对黛青旁敲侧击过，后者却只恨恨瞥了她一眼，一句话也不肯说。
她只能依据黛青的态度猜测林绚央没有生命危险，只不知道是被楚九黎放逐了，还是安排他去做其他事情了。也或者，二者兼有之！
对于这件事，就算心有愧疚，她目前无能为力。因此，她很快收拾好情绪，低头喝着血燕粥。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身前。
她心里一紧，面上却疑惑地抬头，正对上楚九黎那张清隽俊美得如明月如浮云的脸。
有两日不见了，他的神情能看出些许疲惫，但精神状态却很好。
皎月压抑着眼眸底的情绪，打量了他一眼，就又淡淡低头喝血燕粥。
楚九黎微微一笑，声音有些沙哑的疲惫：“皎皎，我没有受伤。”
显然，他没有错过刚才她那隐晦的一瞥，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就很主动地开口。
轰得一声，皎月的脸颊就红若朝霞了。
她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碰的一声放下筷子，起身就往里间走去。
楚九黎忙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哄道：“皎皎，对不起，我说错了，这粥得喝完。”
“不想喝。”皎月冷冷道。
楚九黎打量着她冷若冰霜的脸颊，也没有强迫，只吩咐眉妆：“吩咐厨下再炖上一碗，等少夫人饿了再喝。”
眉妆眉宇间全是笑意，蹑手蹑脚地去了。
楚九黎就又凑到了皎月身边。
后者微微皱眉，干脆直接抬头看他：“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了，你也出去吧。”
楚九黎神情就有些落寞的样子，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死缠烂打，转身走的时候，手似乎不经意碰触了下胸口。
“等等。”皎月果然开口了。
楚九黎站在原地不动。
后面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胸口的伤如何了？”
楚九黎随意点点头：“好得差不多了。”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
皎月咬着唇看了他半晌，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有些不自觉往后挺直，像是掩饰什么似的，想了想还是道：“那让我看看。”
楚九黎的神情就有些为难。
皎月就往外扬声喊了一声：“随风。”
随风就站在门外，早就两个人的对话听到耳里，听到皎月喊，就忙进来，目不斜视：“少夫人，这才出去，殿下受了点伤，原先的伤口便裂开了，但殿下非要说无事，连上药也不许……”
楚九黎就哼了一声，淡淡道：“就你话多！”
随风吓得拱了拱脖子。
皎月唇角扬了扬，似乎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道：“把白玉膏拿来。”
随风身上就备有，忙取出来双手递上去。
皎月走到楚九黎跟前，他个子很高，长手长脚的，这样站在他面前为他宽衣似乎有点……
她咬了下唇，硬邦邦地说道：“坐下。”
楚九黎摸了下鼻子，乖乖坐下。
皎月便去扯他的衣服，只纤细的手指刚碰上他那心脏有力跳动的胸膛，就又忙移开了，轻转了头，吩咐：“脱了。”
明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楚九黎还是忍不住往某个方向想了一下。他全身的血液都莫名躁动起来。
他克制地轻咳了一下，这才乖乖将外袍给脱下，解开里面的亵衣，露出洁白矫健的胸膛。
皎月半红着脸，弯着腰为他查看伤口。